胡三倒是不慌不忙，只是朝着赌桌哈哈大笑：“一把可是三局。”

这怎么可能？

李老板连连着从赌桌边退开。

只是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今儿的院好像总显得和往日有些不大一样。

她神自若：“来，咱们抬牌。”

“小娘？”胡三低声嗤笑，“可这不的小娘摸来一对鹅牌，你怎么才摸一对梅？”

再仔细思量便能发觉，今儿没人再大清早地伏在院里浇，也没有人在桃树下蘸着写字，没人吵吵嚷嚷地聒噪他吃饭。

芫娘便也跟着推两张翻扣的牌九。

“鄙人姓李，便由鄙人代三爷与小娘推牌。”

胡三见状，登时眉开笑：“那咱们玩些简单的，就推牌九，也不算是为难你。”

时辰已然日上三竿，整个县城都已然陷了往日的忙碌。

“李江，要愿赌服输，别想着投机取巧欺负姜家的小娘不会玩。去给小娘斟好茶，把那副墨漆的牌换来。”

“属下必然叫这姜家的小娘，有来无回。”

他里堆上几分揶揄的笑意，只觉得胜券在握，随即熟稔地从牌堆里抬四张牌九。

“不过我看桌上这牌倒是有好几张磕坏了的，这倒是怕难免有有心人记了标记。”

“三爷息怒……”李老板走到胡三后，望着胡三那威的视线，不动声地拂去额角冷汗，“这谁能想得到，一个白玉巷前卖糖饼的小娘，竟能有这么好的手气。”

往常自他手下走过的牌早已是多如，即便在赌桌上同四的手过个两三把，于他而言也绝非难事。

这副墨漆的牌九，他过手的次数数都数不清，那牌面中间的机巧，他自然也最是熟悉。偷梁换的把戏他早已经玩得神化，只要拿这一副推牌，便绝不会再惹方才那般意外。

“后若是再赢不了，李江，你心里该有数。”

芫娘却是顾不得面前的李老板，只一字一顿：“胡三爷有言在先，如今那玉环，您可以还给我了。”

李老板脸一青，顿时满不可置信地抬起打量向芫娘。

第21章

两个人推几，李老板顺手翻开两面骨牌，赫然是两个五五。

“梅。”

形形的骨牌皆是大同小异，玩起来最重要的是必不能神慌，神慌则形，形则绽。

“可是双鹅要压过双梅，这局该算我赢。”

对付面前这么区区一个连规则都还不熟悉的小丫，那是小菜一碟。

芫娘抿了抿，心下虽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罢了，如今三爷可是说好的，只要我再赢一局，便将玉环还予我。”

话音一落，站在一旁的李老板便上前朝芫娘草草拱个手，只泛泛讲一遍推牌九的规则，便将一副牌九摊放在芫娘面前的桌上。

“小娘这就着急了？想要玉环，总得把这余下的两局也挨个推完。”

芫娘也跟着轻轻一翻，将牌面亮在桌面上。

“你虽是五五，我只有三一。”

“怎么？小娘还怕我是要耍赖不成？”胡三捋捋胡须，“我也是要名声的人，还能欺辱你一个女不成？”

胡三：“自然，我这人一贯诚信。”

照如今最时兴的小牌九来计，左不过一人摸四门牌，两两成对，以最终凑对的牌面数大小来较输赢。

芫娘踌躇半晌，终究还是低低下了。

丢失已久的玉环就在面前，芫娘忍不住看了又看，她眸光一顿，心下不禁龃龉。

芫娘不由得蹙起眉：“可三爷方才不是这么说的。”

李老板忙下：“是，三爷放心。”

芫娘撩起帘，顺手接过了骰。

如此一来，四张牌该如何两两凑对，又该如何先后，倒也有一些门在其中。

芫娘松开攥的指尖，长长舒开一气：“李老板方才虽没说过，可我记得，牌九不止是要看数，还要看红。”

她才第一次玩，竟能脱而这牌九的名字？

李老板望着芫娘，心下不禁暗自发笑。

“这牌九玩起来虽简单，可我们三爷讲究，他在场里混迹多年，不能以大欺小。”

李老板闻言，也随即帮腔：“正是，一把三局，姜小娘才赢了一局，不能算赢。”

陆怀熠这才洗洗漱漱，慢吞吞地上件搭护，伸着懒腰走院。

这院里静悄悄的，一也不像是在香海。

“小娘来了我这，就得守我这的规矩。”

两张鹅牌。

陆怀熠玩起来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些博戏在他底下，就永远只是游玩之戏。

她厌恶赌博的恶习，可看着前朝思暮想的玉环，若说不想拿回来那是假的。

芫娘望着面前的三十二张牌，镇定了片刻，前便浮现往日陆怀熠赢她钱的情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