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座，穿着改良式旗袍的年轻服务生开始上菜。

阮贤云愣住，隔了两秒，她才说：“南城。”

松鼠桂鱼端上来时还在滋滋作响，炸成型后摆盘浇了糖醋，糖红亮亮的，酸甜诱人。曾佑青向她介绍：“你喜吃鱼，我了他们家的招牌菜，外酥里，很好吃，你尝尝。”

她了下。

曾佑青微微皱眉，他听一玄机：“不太顺利？”

曾佑青也放下筷，他回答她：“我还能接受，不算贵。”他大概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于是主导局面，问她，“那年我们分手后，后来你去哪了？”

曾佑青已经提前好菜品，松鼠桂鱼、大响螺、烤鸭、卷、麻婆豆腐，还给她了一份燕窝甜品，一份山珍菌炒饭。

曾佑青也看见阮贤云了，他的目光落在她上，她穿得很简单，修的咖上衣，颜更一些的半裙，黑跟鞋，因为瘦，她看起来单薄，也显了她的气质。

阮贤云一直没搭腔，他的那时候实在太多了，等到曾佑青说得差不多，她放下筷，将叠成三角形状的纸巾展开，轻轻嘴后放到一边，她抬看他，问：“这顿饭很贵吧？”

赌气离家最开始那段日发生的事，阮贤云从未对谁讲过，与父母关系缓和后，他们也问过她怎么在南城落脚，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厂。但其实不是，她把一切都想象得太简单了，到了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无人引荐，颇为艰难。

“你真的想知？”她轻声问。

“我一开始没能制衣厂，没有介绍人，人家不招，厂里不缺工人

前些时候与朱容重逢，她也问了阮贤云当年的事，即使面对好朋友，阮贤云也不愿意提。

他又问：“你过去找工作顺利吗？”

这样好的环境，又有这么致的菜，虽然因为心情原因，她没办法细细品尝味，但确实与寻常饭店的不一样。

曾佑青想起来，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他对她提过家中的一个堂在南城的一家制衣上班，那个厂规模很大，衣服成品销往全国各地，厂里利，工人收也。南城服装的厂很多，女孩去那边找工作相对容易。

他的眸漆黑，岁月的历练使得他的目光更添邃，他专注而诚恳地望着她，阮贤云心里百集。

“你厨艺好，会很多心，那时候还说以后攒了钱，你就把服装厂的工作辞了，给你开家早餐店，自己当老板……”

不愿意提，代表着有心结，三十年的漫长时光都没有让这事从心里过去，被曾佑青问起，她态度有所松动。毕竟，虽是她一时冲动不考虑后果，但事情的起因，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要找一个人倾诉她命运转折的起，曾佑青是当仁不让的首选。

被阮贤云拿来应付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年轻时没有资本，不敢豁去，如今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雨，再也不会知难而退了，他笑：“我在餐厅门等你。”

曾佑青坐正，他不知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一刻，他迫切地想了解，他说：“告诉我。”

大响螺送上桌后，他说：“记得以前有时候我能从河里捞到螺丝，炒一盘，咱俩用牙签掏着吃能吃很久，这个螺是切好的，每一片都切得很薄，即化，蘸一虾酱味更好。”

地方不难找，阮贤云远远的就看见曾佑青，距离太长，将他的面容模糊了不少，加上他形，穿着黑衣黑，会误以为他还很年轻。

吃到烤鸭的时候他又说：“不知你忘了没有，那时候我们发工资了，一定会去卤菜摊买一只烤鸭。有时候你觉得不够香，还会再用菜籽油炒一下，现在想起来，我还很怀念那味。”

阮贤云走到边，曾佑青带她餐厅，他订了一个单独的包厢。包厢用国风元素装修，雕梁画栋，两面墙上挂着幅墨画，上一束金黄的灯光打下来，犹如光洒下金箔一般闪耀。另一面墙开了全景窗，能够欣赏外面的假山绿竹，空间雅致，氛围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