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机会后，陆家长辈的意思是让他先去德国，可以带着孟砚青和孩一起过去，也可以让孟砚青母两人留在国内。

陆亭笈看着面前的茶盏，低声：“我就被接过去祖父祖母那里住，之后父亲便国留学了，那几年我一直没见过他。”

孟砚青微颔首，那段时间她不知为什么浑浑噩噩，意识不太清楚，就那么胡飘着，所以只约莫知陆绪章国了。

陆亭笈：“那时候我已经上学了，祖父母不想让我换学校，不过父亲想让我过去。”

他想留在国内照顾她。

陆亭笈：“是，祖母也擅长煮红茶，她曾经说，父亲青于蓝而胜于蓝。”

那是让人看得心都要化了的男人。

他便顿住了。

陆亭笈恭敬地颔首，：“母亲小时候生活在法国，自是喜咖啡。”

其实早在她生下陆亭笈的那一年，陆绪章就有了国机会。

孟砚青：“那后来呢，他回国后你就跟着他一起住新街了？是他主动要你过去的，还是你祖父母要你过去的？”

属于少年的青涩和锐气是那么鲜明，哪怕在自己面前刻意收敛，却依然锋芒毕。

国时陆绪章虽然已经工作两年，也才二十，留学国外两三年，回来时还是很年轻，正好大展宏图，国内像陆绪章这人才到底少，他又是太过众的人，这才七八年时间，已经担当重任，那是寻常人在这个年纪想都不敢想的。

陆亭笈，之后：“其实母亲去——”

孟砚青抬看向陆亭笈：“亭笈，你们闲来无事时，都些什么？你父亲给你煮茶吗？”

这是来自童年最熟悉的记忆和相模式，这让他心里溢满了孺慕之情

解放前，陆亭笈祖父曾经在哈尔滨履职多年，而哈尔滨是通往俄罗斯的贸易枢纽，大量红茶从锡兰或汉购，在哈尔滨置后销往俄国。

茶上来了，孟砚青从容拿起碗托，拇指中指优雅娴熟地提了碗盖，轻翻开一儿，垂眸小啜。

孟砚青便笑了：“我只是想知你们这十年的生活，也想看看他有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你随便说说吧，什么都可以，我都想听。”

当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恢复了中国的合法权益，国内便开始了向外派遣留学生的计划，当然主要国机会还是在东欧社会主义国家。

不过陆绪章考虑过后，到底拒绝了。

他觉得母亲哪怕只是随意地喝茶，便自有一闲淡优雅的从容。

于是她略过这个话题，问：“然后呢？”

孟砚青知，他想说去世，但是因为她就在他跟前，他说不。

陆亭笈抬起，那双黑而亮的睛是琥珀的，有些像猫。

对于陆绪章父母，她是很放心的，那都是学识渊博情儒雅温和的人，对她视若己，对于她和陆绪章的血脉，自然是倍加怜惜，至极。

孟砚青明白陆绪章的心思，自己不好，产后抑郁症也才刚有所好转，他不想让她以病弱之躯前往异国他乡，也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国内，便放弃了。

他略有些腼腆地看着孟砚青：“母亲，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垂着睛，低声问：“祖父母对你很疼吧？”

孟砚青颔首。

多年生活在哈尔滨，陆绪章母亲喜用方糖和来调红茶。

而此时的陆亭笈，看着对面的母亲，不自觉直了腰背，两手安分地放在两旁，神情也格外乖巧。

孟砚青看着那郁茶上下翻转，淡声：“法国有红茶，我一直不喜喝，不过来到中国后，你父亲擅长煮红茶，我才喜上了。”

可她心里其实是愧疚的，只是当时她自己状况不好，面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罢了。

后来她去世，孩给公婆照顾抚养，陆绪章国留学。

狂的年纪，却仿佛看透世情，笑得温缠绵。

陆亭笈：“嗯，祖父母对我很好，他们在我上了很多心思。”

比起陆绪章，前十四岁的陆亭笈五官好像更为锋利，棱角凌厉，偏偏又有一双清澈而桀骜的睛。

孟砚青轻轻“哦”了声，不置可否。

要不然也不至于惹得孟砚青一扎去了。

对此她松了气，幸好，他没有被她耽误了大好前途。

他甚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他坐在四合院的廊檐下，在那香和茶香中听母亲读书，在他翻过一纸泛黄书页的时候，有小朵的杏飘落在他的脚下。

他停顿了下：“他们好像发生了争执，但是父亲很持，最后祖父母让步了，父亲把我从祖父母那里接过来，帮我转学到了新街的学校。”

陆亭笈回：“父亲很忙，没有时间煮茶。”

这时候，孟砚青用茶盖在面轻轻一刮，之后开：“我小时候不会喝茶，我只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