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既白只看了一，就定地向外走去，没再有一丝留恋。

一去不返，永不再归。

*

世事难料，谁又能够提前料到，他们竟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好师，好！怎么开始伤悲秋了！往后又不是不再见了，我们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同时被救的还有慕星衍。若不是浮浪鞭取代了他原本的龙，他是不可能及时化龙赶到的。

闻既白微微一笑：“我很好。”

说完两句客的寒暄，两人竟然无话可说。

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不必再沦为谁的附庸，也无需再担负谁的期待，她本就不喜曲意逢迎。

如今留在这里的，只是岑如默的魂魄而已。

漩涡之下，是另一方世界，属于凶兽的无尽战场。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相遇之时，一个呆愣愣地不说话，一个气鼓鼓地不说话。

闻既白也没有更多的话，他转离开，走几步，却忽然心有所觉，回过去。

苏醒之后，他选择永生永世留在这里，不回，不返世间，永远镇守在穹苍之隙，以偿还自己的罪孽。

岑如默正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在这里，凶兽魄将永远继续着未完的厮杀。

她特意指了指后两人：“这个，说要去云游四海，那个，一心只想回家，实在是难堪大用、难堪大用啊！”

又是相顾无言。

一人下的恶，却要由完全不相的另一人承担，乃至影响了他的整个人生。

从今以后，她总算可以为自己而活。

当日她只是伤重，还有呼，多亏闻既白使浑解数，偷偷把人救了回来。

原本此应当危险重重，至少，以闻既白的武力，是不该踏足此的。

司云落立刻猛猛夸赞：“你能，你绝对能！况且你心韧，常人所不能及，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加适合接任掌门。”

“抱歉。”

岑如默见他走到面前站定，动了动嘴，问的第一句话是：“师弟，别来无恙？”

*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叫这“师兄”二字。

“说起来，我总还是觉得不太合适……我真的能好玄灵宗的掌门吗？”

而岑如默拄着凛夜剑，栖息于第七龙骨之上，听到故人的脚步声，懒散地掀开了。

闻既白沉默片刻，忽而：“师兄，我要离开了。”

可他望着盘踞的龙骨架，知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天渺远，鹤随云上，崭新的人生画卷，即将在她徐徐前展开。

岑如默言简意赅：“嗯，一路顺风。”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有他在此，闻既白非常放心。

三人同行到了山脚，闻既白便向司云落和慕星衍别。

千年的大阵焕发全新的生机。

“那……他们还好吗？”

卜随云这才抬看她，眉弯弯，终于笑了声。

他还是习惯这样称呼。

但即使成了魂，他依旧要终日陷于厮杀之中。

“嗯！我会努力的！”

后来，闻既白离开之前，了穹苍之隙内，见了岑如默最后一面。

帝衍献祭后，尸骨镇于此，化为万骨瑕。

在师尊修为的护持下，那日献祭的，最终是岑如默的，与君的穷奇魄。

天该晴了。

*

“就到这里吧。”

卜随云不好意思地垂下了。

“他们也很好。”

送三人下山之时，卜随云有些不舍，婉约的面容蕴几分哀伤。

司云落拉着她的手晃了又晃。

他在为当年的事歉。

而闻既白长舒一气，望着渐渐散开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