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像也在哪里听过……可她始终想不起来。

司云落从慕星衍的背上下来，扶着他的手走到岑如默边，和“落落”一左一右站定。

就算心如置烈火，面上也要云淡风轻，哪怕是要将心之人送到另一个人的边。

他走得既慢且稳，司云落上环珮叮咚，步摇随着步伐一摇一晃的。

那一笑便如芙蕖初绽，活生香，让天地明光、亘古江河尽失颜。

岑如默无父无母，故而只将应天真人的灵位供奉在上，作为见证。

“他不如我。”

除了岑如默和两位“新娘”，便是前来送嫁的慕星衍、为她梳妆的卜随云以及作为傧相的闻既白。

司云落环顾一圈，发现到场人数不多，果然只有天阁弟。

发现他消瘦得厉害，以往合的衣裳都变得空的，她连用力都不敢，怕会给他增加负担，就乖顺地伏在他的背上。

毕竟等下会发生什么变故，又通向何等未知的结局，都是不可预见的。

“不是要送嫁么？你背我。”

她只知，她不想再放开心之人的手。

她说得如此自然，又带嗔语气，让他恍若回到了从前，他们还在一的时候。

如此甚好。

天銮殿内已被布置得焕然一新，穹上垂下无数红纱幔，层层叠叠地拢在一。

司云落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不禁愣住，听他又补了一句。

于是她反手握住慕星衍，甚至扯了一个浅浅微笑。

他绝不会像岑如默一样，答允她仓促成婚，因为她本就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他为他们的婚事足足准备了数月，一针一线皆属上乘，明珠斐然，绸如霞蔚，自然非今时今日可比。

那些独属于两人之间的温存甜、信赖许诺，到了此时此刻，不受控制地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除了燃起的一对龙凤烛，殿内还了无数烛火，将四周映得如同白昼。

他只想背着她一路向前，天地远，没有尽。

慕星衍庆幸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圈想必红透了，只是咬牙关，不肯让她发现一丝端倪。

“好看。”他轻声，“但不如我们成婚那日好看。”

而慕星衍背起她的动作行云，如同本能。

年少轻狂之时，他总以为是占有，若是真心一个人，想尽办法也要将她留在边，又怎么可能甘心送她嫁？

呼相闻间，她能够受到他膛的微微起伏，以及与她同频共振的有力心。

风转，当下情境恰巧与云楼送嫁那日完重合。

他回答时，声音有些闷闷的，尾音上扬，像是在笑，司云落却从中听了一悲伤的意味。

原来，他与丑也没什么分别。

透过遮面的红纱，她能看到岑如默已经在殿内等候，而卜随云正搀扶着另一个“落落”，从另一侧偏殿款款走了来。

“落落，最后一次。”他垂着眸，不敢看她的睛，“以后应当不会再有了。”

岑如默将红绸的一端到她手中，特意看了闻既白一。

原来，是这受啊……

但他就在这里，脸是病态的苍白，让她完全忘记了推拒，甚至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任他的指尖向内探去，先及她的手腕，而缓缓下去，不容拒绝地与她十指相扣。

呵，还真是金屋藏，一视同仁。

制不了接近他的本能，只会将他推愈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果明知是最后一次，为什么还要迫自己，遂了岑如默的愿？

慕星衍待她极轻柔，可司云落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拢在袖中的另一只手，指甲已经地陷掌心，有血滴不合时宜地落了下来。

她悄声问他：“阿衍哥哥，我今日好看吗？”

可历尽千帆归来，他仍是青年少，心境却大有变化。

她仰起看向岑如默，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和坦然，仿佛慕星衍的现并未影响到她的心情。

司云落提着繁复的嫁衣，如往常一般上了他的背，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是放手。

他们都心知肚明，或许这就是今生最后一次亲密。

司云落动摇了。本就所剩无几的心理建设全盘崩塌，碎成一摊散沙。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