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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的声音轻柔地拉回金独子沉浸在书里的意识。柔和的阳光下,苍白着脸色的黑发男人动了动,好似才回到人间活了一般。
“嗯。”金独子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精装硬壳书放到面前的小桌子上。
应金独子的强硬要求,原先对他的称呼从“夫人”变成了“先生。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丈夫死了吧,金独子脑子里闪过那张严格意义上来说俊美不似常人的脸,脊骨不由得发寒。
金独子并不爱他的丈夫,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并不会在被迫与男人结婚后爱上他的“丈夫”。
这个世界也不是荒谬到这件事——男人娶男妻——是个寻常事。
势力强大的北盖集团也压不住人们对于其掌权者娶了个男人这件事的八卦之心。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金独子成了金丝雀,成了爬床成功的心机男,成了陌生人的替身……他成了很多人向上看的目标,就像是密不透风的蛋壳上终于裂开的一道缝。
餐具磕碰瓷碗的轻微响声停下,金独子用干净的白布擦了擦嘴。漂亮饱满的唇瓣泛着艳丽的玫瑰红。
管家躬身站在金独子旁边,安静不发一言。
被金钱养出的细嫩白肉微微泛着粉,金独子眨眨眼睛,许久没修饰的刘海有些长得有些扎眼了。
“我要出门,”他看向管家,修长柔软的手指点点桌面,金独子再一次提起外出的要求。
管家温驯地垂首,收拾着桌上的餐盘。
结婚之后,金独子就被关在这里,好像他是一只金笼里的小鸟一样。金独子被剥夺了自由的权利。
在金独子短暂的三年婚后生活中,他见到的人都异常的安静,简直就不像人一样——只有他的丈夫能够给予他一些温度。
金独子咬着唇用力,直到翻开厚重的书籍后才有所缓解。
书的内容枯燥无味,却是金独子唯一的乐趣。
他太久没接触活着的人气了,看着书里刻板地描述着人们,也能笑着想象着一场僵硬的宴会。
宅子里的仆人过于沉静,有时候金独子从书里抬头都会被角落里藏着的人像吓到。
于是在丈夫死后,金独子得以喘息,他把除了管家以外的仆人解雇。一个管家就够了,金独子这样说,懦弱地不敢正视面前整齐站着的仆人们。直到管家遣散他们,金独子才松了口气。
“谢谢你,管家。”丧夫的男人苍白着脸抬头看沉默的管家,温润的黑眼睛像是要哭一般湿润。金独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眼尾在手拿开后晕出了暧昧的红。
“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
金独子点头,坐到车的后座去。管家变成司机,启动了车子。
金独子趴在车窗上,看向后退的建筑。他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他的丈夫死后还给他留了一大笔钱够他吃喝玩乐一辈子啊……
于是,人们又可以说死了丈夫的金独子有多幸运。
“先生、”管家的声音唤回金独子的意识,“到了。”
车门打开,金独子被管家牵着下车。“要我陪您吗?”
“不用了,”金独子笑着拒绝,他看了眼理发店的招牌,脸色不变地走进店里。
他坐在柔软的椅子上,身后发型师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说话。
金独子耳朵有些痒,他看向镜中,对上发型师那张脸,好半晌才在发型师的催促中艰涩地挤出几个字,“就、剪短一点,刘海。”
“你更适合短发。”发型师没有说他的姓名,手指撩起发尾时后颈像是被人捏住一般发虚。
金独子的脸沉下来,但他无法拒绝,“那就剪个短发,”他看着镜子里发型师平静的眼睛,艰难吞下堵住胸口的那股气。
发型师一顿,拿起剪刀干脆地剪掉发尾,才低声回应,“我是刘众赫。”
金独子又垂下眼,不对这个莫名耳熟的名字作出反应。
“好了。”刘众赫拿掉围在金独子身上的东西,被剪掉的碎发落到地上。
柔软的黑发乖顺地贴着脸。金独子看着镜子里自己干净清爽的形象一阵恍惚。“还不错。”
金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