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柳意的态度转变了，如今回想也无法从模糊的记忆中找到真相，柳意本人也对此三缄其。但她当时确实为柳意的这态度伤心过一段时间。小孩的情总是直接而烈，近乎于虔诚地喜一些丽的事。她那时总觉得谢见意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更别说谢见意下半张脸和柳意有几分像，她对这个天然地带着好，谢见意不愿意搭理她的时候她也是愿意跟在谢见意后面跑的。她总会认真专注地为谢见意挑选礼，尽谢见意并不总会在她的生日时报以同样的回报。

她总觉得那天的谢见意温柔又平和，她问谢见意怎么突然带她来了，谢见意笑了一声，了她的，说因为她看起来一副很想和她来玩的表情。

她轻轻晃着双，思索着要不要过去和谢见意一起坐。柳意女士教会她要善良自信，但她有些拿不准现在的情况能不能什么。然后谢见意就抬起，那双黑褐的睛看着她，轻声问她要不要去看她的。她当然立下沙发，让谢见意牵着她去看。

藏不住，逃不开。

这和谐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十五岁那年柳意突然决定带着她去法国。柳家的公司开拓了法国的市场，重心开始向国外转移。柳意女士自从离婚后事业心旺盛，她志气满满、野心且劲十足。但田老太太当然是不会放谢见意和她们一起走的。谢家当时已经退了公司的事务理，减少了持比例。谢家并不需要谢见意成为什么继承人，只是于一老人不愿意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离她而去的心情而提的反对。

柳明月看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去，漫无目的地在车内逡巡了一下，最终落在了谢见意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上。她努力过了，但越忽视谢见意，谢见意的气息仿佛越清晰，很显然她的逃逸速度并不足以能让她逃引力的捕捉，她只好自暴自弃地转过，撑起些坦然面对的心气来。

但那一次过后谢见意好像突然就变了，她开始每年也为柳明月认真挑选礼，甚至偶尔周末也会到N市和她们一起住。柳明月知柳意是开心的，每次她告诉她谢见意要来的消息时声调中总带着喜悦的注脚。柳明月也很开心。她无法定义开心的表征，也无法分辨喜悦的的来源。她只知那些在心中鼓动的、动的情绪让她莫名地想粘着谢见意。她总要抱着被跑去和谢见意一起睡，还总喜拉着谢见意的手让她带着她到逛。

最后她还是和柳意两个人一起回了N市，谢见意了她自己的选择。

几人的关系的又一次转折发生在谢见意十八岁时。谢知桥死了。那个男人大概早就有些发疯的前兆，失去柳意对他来说是一件本无法忍受的事情。但他大抵对谢见意还是有着一责任心的，这责任心的绳拉着他让他持到了谢见意成年，最后在她成年后不堪重负地断裂让他开着车一扎大海。

柳明月总觉得其实谢见意本人也不愿意，因为她向谢见意提这件事的时候谢见意并没有给什么指向明确的回答，谢见意只是勾冲她笑了笑，用她那骨节清晰的手挲了一下她的后颈，让她在外面上学要照顾好自己。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十八岁生日那年，谢见意飞来法国为她庆祝。而她，在那天吻了谢见意。

她的回避对于谢见意来说毫无用不是吗，毕竟这只有她们两个人，谢见意恐怕比她更清楚一切的一切，她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探照灯下越狱的囚徒，一切都早已在谢见意面前无所遁形。

零星那么两三次是让她一起去的。

她是在谢家老宅见到谢见意的。十八岁的谢见意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听柳意和她们的田老太太争吵让不让柳意带走谢见意。柳明月就坐在柳意边上偷偷打量谢见意，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去看谢见意。少女量已经节长，纤细的脖颈微微垂着，她读不懂谢见意的表情，只知她薄抿着，视线一直放在下方，她想去抱一抱谢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