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去,都在奴婢们的眼皮子底下盯着,一有动静,立马就能发现。”
这么算下来,隐藏的祸患还真不算少,都潜伏在暗处盯着她呢。
沈霁舒了一口气,温声道:“我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但多亏了你们几个忠心的,一直跟在身边。渡玉轩咱们是住久了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但宸佑宫是个陌生的地方,许多事情你们得多帮我留意着,尤其是子昭那边,他还年幼,务必要事事上心。”
青檀点点头,应道:“娘娘不说奴婢也明白的。”
交代完这些,沈霁心里头的不安也算落下来了一点。
人人都渴望帝王恩宠,可只有得宠的人知道,集宠于一身也是积怨于一身。这世间的事总不会是只有好而没有坏的,她既然选择了通天路,就要承受。
揉了揉酸涩的眉心,沈霁压低了声音问:“这几天林氏那边如何了?”
青檀:“自从林夫人前阵子入宫找太后以后,回到家中似乎一直心情不佳,和林尚书彼此针锋相对,争吵不断。林尚书外头养的那个外室又上门闹过一回,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将夫人气得够呛,但林尚书上回将林太傅气晕过去以后遭到许多人弹劾,陛下不悦,也就没再动过想让外室进门的念头,对那外室就口头安抚罢了。目前这几天,府里府外,都还算安生。”
沈霁冷笑了声:“那林太傅呢?近来身子如何?”
“林太傅上次气晕过去以后气血攻心,一直卧床休息,这几日才开始下床走动,重新管理林氏事宜,父子俩——并不怎么说话。”
“貌合神离,利益当前,亲生父子也不过如此。”沈霁幽幽道,“告诉安插在外室身边的人,让她找机会再挑拨一次林尚书。”
“这次,必须要闹得更大。”
青檀仰头看向自家娘娘,犹豫着将心中的念头说了出来:“娘娘,您是想……利用林尚书,除了林太傅?”
沈霁顿了顿,垂眸看向青檀,倏地笑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青檀低下头:“奴婢不敢。”
“林尚书浸淫官场数年,什么貌美风情的女子没见过,什么阿谀奉承没听过?若是林尚书自己不动这个念头,你觉得,凭那伶人三言两句,林尚书可会真的拿自己的仕途作赌,硬要把她带回家中做良妾?若林尚书不是自己打这个主意,那外室再怎么挑拨离间也是无用。”
沈霁斜斜睨向外头,勾唇冷嗤:“他不过是需要有人给他一个理由,给他一个‘不是故意的’原因罢了。纵使他真的对那外室有几分喜欢,也抵不过林氏家族大权的诱惑。正因为林尚书有此心,我才能推波助澜。”
“林太傅一生清廉正直,是个好官不假,可他也纵出了自私自利的儿子,不知是非分明的孙女,害了不少人命。与其说是我想害他,倒不如说是他的亲生儿子林尚书想害他,全是自己亲子的一念之间罢了。”
青檀立刻跪下去,叩首道:“奴婢刚刚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沈霁笑了,伸手去扶青檀的胳膊:“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应当是第一次见我想要去害一个人,觉得意外也是有的。”
她笑着,眼睛却牢牢看向青檀的眼睛:“我记得你和青沉都是陛下拨来的人,陛下可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青檀垂眸不语,半晌才低声道:“陛下将奴婢和青沉拨来那日,同奴婢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
“‘玉贵人性情柔顺温良,温婉可人,宫中虎豹豺狼环伺,朕不放心她孤身一人,你们一人日夜侍奉在侧,以保她平安’”青檀顿了顿,续道,“陛下曾说您性子纯善温良,奴婢一直谨记于心,这才问出口。还请娘娘放心,奴婢和青沉待您绝无一心,只是有些意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