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哀伤却再度变为了愤怒，手中攥了袖角。

宜妃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心中却有两分快活。

看林贵嫔这幅模样，她就知，她成功了。

林氏在外闹，林贵嫔在里闹，她多刺激刺激，何愁林氏不倒。

只要哥哥能在这个节骨来，再立个大功，宋氏就站稳脚跟了，宋氏安稳，她在里才能够真正的抬起来，等她有了地位，戎儿也会得到陛下的重视，成为受的皇。

这一步步的，都要慢慢来。

至于玉嫔，虽两人不络，但其实她们本没有什么仇怨。不论是好是坏，一切的连结都因林氏而起。

她如此聪慧的一个人，就算利用利用也不打，十有八九着不了林氏那个蠢货的。

和玉嫔之间，且往后看呢。

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宜妃一直没再说话，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贵嫔的情绪渐渐升至峰，才柔声：“您也别太心急了，下虽然事态不好，可好歹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糟糕透。林氏在外的事您不必忧心，若是陛下真的怒到极，也不会让我来劝您了，可见家丑虽坏，多少还是留着林氏的情面的。”

“您下最该的，反而是韬光养晦，安分守己，莫要冲动行事再添麻烦，待林氏的风过去了，也就罢了，”宜妃字字恳切，仿佛都在为林贵嫔考虑似的，“最重要的，是事情平息后从源解决问题。”

说罢，宜妃轻轻摸上林贵嫔的手，温声：“臣妾从府上时就一直跟在您边，从前见过多少风光，如今臣妾也相信，您失去的一切，最终都会回来的。”

林贵嫔怔怔地看向宜妃，耳边却似乎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一般，回的全是各各样的人传来的大大小小的声音。

片刻后，柊梅提着一个小盒来，看见宜妃，愣了好一会儿：“婢给宜妃娘娘请安。”

宜妃温声：“本奉皇后娘娘之命来向娘娘说林氏今日之事，娘娘此时心中有些难受，本已经宽过了。”

“如今娘娘边只有你最亲近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娘娘，千万不要让娘娘在这个节骨冲动行事，等事情过去了，冷静下来，再考虑旁的。”

柊梅知宜妃一直是娘娘的智，也跟在娘娘边多年，可她知娘娘自始至终待宜妃实在说不上好，可她从没想过，如今娘娘落魄了，能够真心实意为娘娘考虑的人，竟然还是宜妃。

她十分动，当下便提着盒福了福：“婢都明白，婢定会照顾好娘娘的。”

“你能明白就好，”宜妃欣的笑意，轻声，“娘娘如今尚在禁足，本虽是奉了懿旨也不便久留，这就要走了。”

“照顾好娘娘。”

宜妃带着文纾起离开，迈殿门时，回最后看了一林贵嫔。

里太多女人就像四时之一样，开时轰轰烈烈，妍丽无双，可太过明艳的总是不长久。

就如林贵嫔一般，再贵的，再情义重的情分，昙一现就会衰败。

唯有耐得住，受得住寂寞之人，才能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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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后，月朗星稀。

渡玉轩侧殿仍跃着昏暗的烛火，等昭睡下后，沈霁才轻轻舒一气。

她示意母照看好他，随后轻手轻脚地走了房门。

二月中旬正好，渡玉轩院内的奇珍异草开了不少，微冷的晚风徐徐过，卷着幽幽的香。

沈霁坐在塌上，支颐靠在半开的窗边冷风，心里纷杂的思绪在人安静下来的时候齐齐上涌。

林氏事，皇后娘娘要抬举宜妃，宜妃今日又去了林贵妃，这些事尚且有迹可循，可她和陛下之间的事，却是无迹可寻的。

从白天到晚上这么久的时间，她一直反反复复在想，为什么。

就算是心动，就算是，也总得有个原因。

她总得知陛下喜她什么，她才能对症下药。

可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她不同的，又会为了什么而心动，她竟然浑然不知。

沈霁觉得自己很荒唐。

一个从沟里摸爬打上来的人，一个从一开始就献媚使计得的女人，居然只知逢场作戏那些擒故纵，拒还迎的招数，对正儿八经的情迟钝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