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声的仆知小主人戌时左右得吃东西，他们会留两个人守在厨房，给他蒸碗羹，或两个炊饼也行，公孙敬声不挑，也不敢吃太多，怕撑得睡不着。

“他们有钱不怕糟蹋。”昭平君以前也不怕糟蹋。自打他自己挣钱，知挣钱难，越发看不上隆虑侯府的那些刁。

吴琢不禁问：“他们怎敢？”朝庖厨方向看一下，“我们里的厨都不敢糟蹋东西。”

起因很简单，公孙敬声使唤不动老宅的老。

真跟粥似的。

若非如此，早几年他母亲何至于总想着给他提前买命。

公孙敬声不由得想起大表兄的冠军侯府，快赶上皇家离。饶是公孙敬声很清楚他跟表兄之间的差距，也可以坦然接受，但每次过去他都忍不住羡慕。

公孙敬声提醒他别全宰了。

小太恰好今日无聊，叫他俩说来听听。

休沐日，公孙敬声前往老宅，不意外父母和祖母留他过夜，叫他第二天早上直接从老宅去太学。

“他们敢吗？”昭平君虽然怕他皇帝舅舅，但也佩服他。不是皇亲国戚，还是宗亲弟，你敢犯事他就敢把你给廷尉议罪。

室内茶味果仁味很重, 吴琢打开两扇窗, 片刻又关上, 端的怕冷风来脱了斗篷的小太着凉。

“还卖菜？”小太诧异。

公孙敬声：“五成未免过了。”

公孙敬声自己的仆说过，羹不费事，一盏茶的时间就好了。曾不止一次当着公孙敬声的面夸他好伺候，跟传言不一样。

昭平君：“你们里的人都是皇帝舅舅和皇后舅母挑细选的。隆虑侯府大厨房采买是我母亲院里老嬷嬷的亲戚，庖厨事是我父亲边什么人的婆母。今日你唱罢明日我登场，乌央乌央比菜市还闹。”

小太笑着承认：“把御史大夫比作刀孤是有些张狂。”

昭平君：“大约穷怕了，边边角角都被他们上荠菜、小白菜、萝卜，对了还有银丹草。也不知他们怎么吃。你姑母喜，我受不了那个味。秋冬时节少一些，夏天本吃不完。他们要往大宅送，我们没同意。有了他们的菜，庖厨不用买菜，买菜钱也是叫厨们祸害。”

小太颔首：“不用伺候。”

从府里搬来的时候隆虑公主要给他几房仆，昭平君一个没要。

老宅的仆收拾好庖厨就懒得再开火。冬二季老宅酉时左右用晚饭。公孙敬声亥时左右睡觉。中间两个时辰，他又正长，哪受得了。

公孙敬声在自己家吃习惯了，到那个时辰就饿。老宅一大半开支都是他父母的，公孙敬声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戌时左右公孙敬声叫他的随从去大厨房端碗羹。

两家仆一见钱用在他们自己上越发养牲畜。

吴琢想想陈家钱财，无言以对。

昭平君：“他们来城里卖菜卖的时候会先叫我们挑。平日里不会特意送。”

吴琢：“赏给博望苑诸人？”

自打两人允许秦岭的仆随便养鸭鹅，如今每家至少有五十只母。

她去, 他来看火。

夏季炎鸭和鹅不能久放，两人就令仆拿去卖。两人自持份不好意思收卖的钱，就叫仆给他们自己买生活用品或添置衣。

吴琢：“陛下膳房那么多人也不曾过。”

小女本能的找太。

小太佯装好奇地问：“秦岭仆没给你们送他们养的的？”

小太放下杯，对吴琢：“张贺总担心孤吃不饱, 他明日来账簿定会拉一车吃的。你下午去博望苑把张贺收拾的东西分了。孤这里自有上林苑准备。”

小太摇：“要想儿跑，得叫吃饱。父皇怎么对有功之臣？”

“哪有这样诋毁自己的。”公孙敬声调小火, 又叫吴琢开一扇窗。

冠军侯府远比隆虑侯府宽大华丽。昭平君也羡慕，但无力嫉妒：“据儿得对。敬声老弟，你想想哑帮咱们赚了多少钱。我下午就令人去秦岭，叫仆把他们养的鸭牲畜宰了过年。”

日前昭平君到秦岭看到圈足足有一间正房宽，目之所及皆是尖嘴畜牲，他发快竖起来。

难怪敬声表兄抱怨昭表兄煮粥。

昭平君白了他一：“要你提醒？”

小太接过表兄递来的茶浅尝一喝到半杏仁、桃以及果脯等。

闻言，昭平君很是意外，jsg太表弟真真恤下人。

公孙敬声又给他倒半杯：“难得可以安安静静喝茶，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你若实在不痛快就学我大闹一场。”

小女谦卑的退去。

小太沉思片刻：“所有仆得五成，张贺得两成，其他事分三成。”

公孙敬声低声说：“你说刀的时候好像吓到她了。”

吴琢：“既然这么为何不？你母亲乃公主，你父亲是公主的儿，还怕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