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初定，赵琨在朝堂上因为他的缘故被老臣们指责，他不能叫赵琨再为他放肆更多。

“到底是谁撒的这些……”

当晚城中火树银，绚烂无比，叫都城天空在这一夜成了不夜天。

“拜天地咯。”众人起哄，“侯爷今晚真是绝代风华。”

额叩在手背上，鞭炮炸得噼啪响，韩桃在飞舞的烟尘中偷偷看了赵琨一，发现赵琨也在看他。

“好。”

现如今，韩桃抬起手，重新将婚服拿了起来。

“不好吗？”赵琨笑着揽上他腰。

“没有在世人面前与你成婚，”他听见赵琨轻轻说，“是一桩遗憾。”

但罢了，这一红嫁衣只能穿上一回，如今又被赵琨扯得七零八落，嫁衣下的银链穿过膛，磨着红豆，连同间间都穿缠而过，只稍一动，就厮磨作。

韩桃从屋中来的时候，等在外边的赵琨见到他的模样，一瞬失神。赵琨又想开说什么，却被围观众人打断了。

血顺着指漏下，咸津津的铁锈味在间散开。

赵琨的神意味长。

“年三十夜过年关。寡人就是要让万民爆竹庆贺，贺你我新婚，”阙之上，赵琨负手，“寡人还要在都城之中洒遍铜钱，叫百姓都沾得喜气，叫这跨年之夜作我们的房夜。”

“夫夫对拜——”

这一年一晃而过，恍若梦一般。

“二拜堂——”

韩桃支起来，手指忍不住攀上赵琨双耳，白皙的又一次被打上暧昧印记，他在床榻间缠赵琨又松开，如同一条想要勾人却被吞吃的银蛇挣扎无力，叫缠在上的银链细细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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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婚服随了南燕的风俗，从雕工到装饰无不繁复致，冠以银片制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明艳非常，这些东西赵琨准备了不知多久，先前也没有叫他试过，如今却意外的合。

“也不是不好。”韩桃言又止。

“侯爷不喜吗？”

银链又不断缠，勾起不知名的星火，一霎那星火燎原，呼声都重了起来。

韩桃瞳孔微微一缩，忙掏帕来，将手中血迹认真掉。

“我想，你会喜……”韩桃伸手来，抓着赵琨的手掌摸上自己，嗓音轻轻，“南燕的房中术……”

他轻轻嗯了一声，仰起脖颈来。

外绣使抬着嫁妆，还在环城游行，韩桃不知怎的，想起他当初都城的光景，三月寒料峭，囚车的车轱辘吱呀转着。

只是有些苍白，韩桃低沾了一些乐容的脂，但他料想这些东西是要被赵琨吃抹掉的，其实涂了也无大用。

韩桃伸手承接烛火的光芒，想到他京的时候，想的不过是死前再见赵琨一面，便是如此都觉得奢侈，如今竟然能躺在这喜床之上，被红枣生与桂圆膈得腰疼——

下一刻，红烛烛火猛然摇曳开去，嫁衣垂落在地，韩桃闷哼一声，脚踝上的银铃随之一动一响，清脆地响动着。

韩桃看着镜中的自己，又觉有不像是自己，垂低低笑了。

于是房烛夜，炭火悄燃。

院中早已布置妥当，堂前敲锣打鼓，他被推着上前，抬手与赵琨共同作揖，叩拜天地。

大红的服饰，穿在韩桃上更衬风姿卓越。那一银冠红衣相，绮丽非常，连韩桃自己看见镜中的人都忍不住怔愣片刻，

韩桃垂下来。“那您别告诉他。”

韩桃转，久久地看着人。“喜。”

的疤痕，于是她便用了二叔的药，现如今脸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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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活几年？”婆婆说，“能活，不过差些罢了。”

白日里，赵琨告诉他成婚之日就定在今日的时候，韩桃还诧异地以为是玩笑话。

他起来，袖衫下悄然拉上了赵琨的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怀，他听着赫连异在那喊。

他在二叔药庐里，缠绵病榻的时候，也曾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大片的红，锣鼓喧天。

“毒解了，你也不必再担心了。”在南郡告别时，婆婆对他说，“但你底毁在这五年里，是改变不了的，这几日奔波劳太多，回去以后还是要好好将养。”

“哥哥还不冠吗？”

“韩桃，你该不会是穿着这个与寡人拜堂成亲的吧？”

他叫乐容先去，慢慢站起来，忽而撑手在妆奁前咳嗽着，他手捂着嘴，咳得越发厉害，直至猛的咳一血来。

韩桃望向窗外火树银，轻轻：“……再等会儿。”

原来赵琨在屋外见到他的时候是想要说这个，韩桃这才明白过来。

“陛下——”韩桃无奈喊。

“一拜天地——”

“于寿命有碍吗？”

嗯，这一银冠红衣也是要被赵琨脱掉的。

“尝一尝红枣的味吗？”赵琨低哑着声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