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聆枕着我的胳膊还没有醒，我不想吵醒她，只是看着她的睡颜。这应该是我这两天见过阿聆最放松的状态。她从来不主动提要求，面对我也总带了几分怯生生的小家气。想来应该是从前的我对她比较严厉，虽然父亲应当严厉些，但阿聆她没有娘亲，她只有我了。她现在这般懦弱，都是从前的我疏忽导致的，好在她现在年纪尚小格还未定型，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以后得多对她温柔些，那份缺失的母也只有我能弥补给她了。

我从前是个习武之人，那阿聆她娘应当也是。我们可能是宗门的师兄妹，修行时彼此暗生情愫，最终修成正果有了阿聆。但是阿聆还年幼时，一场变故带走了她，从此只剩我和阿聆父女相依为命。这场变故很有可能是有人谋害阿聆她娘，所以我才会把她藏在了枯井下的密室中养大。故事捋到这里一切就都合理了，那我在雪山中遇难很可能是为阿聆她娘报仇，但技不如人落了下风，最后被重伤。

阿聆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我和她的娘亲又是怎么相识相知相恋的？阿聆说自己从未见过阿娘，多半是还在阿聆不记事的时候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吧……

听起来是荔枝。

我仅凭现在找回的记忆和自己的推断，大概构建了一个可能的故事。

一个大娘端着茶给门外候座的客人分发，她注意到了站在驿站门的我，也端着茶朝我走来。

一想到可能此生再无机会手刃仇人，觉心郁结了一气，我闭呼调动内力在内动，却意外的发现内的内力比昨晚充沛了许多。

相抵，我再次闻到了我衣服上除了熏香以外的另一香味，这次闻到的更加郁了，依旧无法描述，只觉得让人安心，犯困。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只是睡了一觉内力竟能回复这么多？前两日的休息虽然内力也有在缓慢增长，但绝对没有昨晚这么快。而且内这内力淌过脉络有淡淡的凉意，那些损伤的经脉都在丝丝凉意下逐渐愈合，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觉。

“阿爹，我了个梦。”

“等到了长安城，阿爹给你买。”

可现在的我记忆全失，不仅遗忘了仇人姓甚名谁，武功也因受伤大不如从前，再无报仇的机会。

“梦到吃东西，但是我也不知那个东西是什么，红的刺刺的，剥开是白的甜甜的。”

一夜无梦，清晨是被山外的鸟鸣吵醒的。

好在傍晚时分我看到前方有几座房，烟囱还在朝外冒着烟，估摸着这就是驿站和客栈了。

随着太升起，雪白的树林被光染上金，鸟叫声越来越喧闹，阿聆也被吵醒了。不过她看起来还没完全清醒，神没有焦，呆愣愣的有可，没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颊，被我戳了一下她才回过神用手了睛。

驿站没有更没有车，我抱着阿聆在驿站门等了好一阵也不见有人。倒是隔的客栈闹非凡座无虚席，甚至在客栈门还摆了几条长凳供候座的客人歇息。

我和阿聆用湖简单洗了把脸就收拾东西继续上路了。不过今天显然不如昨日顺利，昨日恰好找到没有冻住的瀑布才能轻松抓到鱼，今日一直到正午都不曾见过一个潭，也没见到一只走兽。阿聆还是老样，一直不说饿，她这今天倒是替我省去了难堪，我也只能盼着今天能在天黑之前找到驿站。

“梦到什么了？”

虽不清楚是受了什么的影响，但总归是好事，我也没有继续把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