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脑内懵了一瞬，再回神时，贺七娘恍觉她已用手指揪住许瑾的袖摆，连带着已是睁开，正直愣愣地望着许瑾。

彼时心动，未越雷池。七娘满心以为他是受了掺了料的酒影响，这才不得不走上那条路，用以解除药。

贺七娘也不知她为何一开，说的便是这件事。

他这样一人，果真是满腹龌龊心思。

往日，他会一声不吭地牵过她的手，是掠夺。此时，他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衣，却连丁儿肌肤也未碰，则满是克制的意味。

她未醉，脑内亦是清明。估摸着他许是要离开去理些事情，便打算就着凉的秋风再散散酒气之后再回房去。

却不知，那盏酒本就在他的算计之中，而且，他有数十法可解那不的药。

同康令昊汇合见了面，即便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好歹也是有些了盘算，不再像没苍蝇一般四转。

依照二人分工，康令昊会负责安排好回程的一切，并负责抹去他们往伊州而去的痕迹。她打算玩儿一灯下黑，只看能不能叫许瑾断了心思。

可

本是打算等到她再变得大胆、肆意一些，就像幼猫一般，仗着，敢对主人亮没什么威慑力的爪后再说。

即便能够一直瞒着她，即便没有发生那些想来叫人呼都疼的遗憾，她同“许瑜”之间，只怕也是难得厮守。

而她下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怎么将余青从大长公主府里接来。

却偏偏，当她俯于他颈间轻嗅，酒香填满鼻息，并声唤他为夫君时，心窜起的那把火，到底是将他所有的理智燎尽。

顺势应下，于那夜蜕成他曾不齿的那人，只为那一刻生的贪婪，只为她那一瞬的亲近。

因为，只有在那一刻，她不再唤他为阿瑜，而是会轻声呢喃着，以夫君为耳语。而他，终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叫她为七娘。贺雯华不是他的，可贺七娘，在那一瞬，是他许瑾的。

只不过，当药渐起，他坐于车之间，瞧见不知何时已经填满车一角的，属于她的心盒、凭几垫、螺钿首饰盒时，他又打消了这个心思。

彼此对视间，贺七娘尖抵上牙齿，着他衣间的手指亦是收，随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正是冷静地响起，同他说。

不知以事实坦诚相告，能不能求得大长公主抬手？

曾几何时，就连贺七娘以为的，在旁人差错的算计下，二人这才不得不因此圆房的事实，说到底，其实也是他刻意朝她显一角的，等待猎自投罗网的蛛网。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衣襟，手指与她的间刻意隔一段距离，却在无形间，仍叫她于指下所经的泛一阵酥麻。

虽是作闭目养神状，但许瑾起行走的动静，贺七娘还是听得分明。

此生回，许瑾于旧梦之中，已是看得分明。依彼时情形，依七娘的来看，当初的他，所行赫然是一步错，步步错。

此前听到那位程三娘的名号时，又因其似与许瑾有所牵连，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就将人当成了那个曾经给她带来致命伤害的三娘其人。

此间忽有风起，瞅着贺七娘半阖起的帘越落越下，兀自沉浸于思绪之中的许瑾轻动，终是站起来。

正是闭目思索着这些事情，夜风送来一阵青竹淡香，暗影遮住渐起的月光，接着肩一沉，后一，一件满是许瑾上清淡香气的外袍将她揽其中。

可偏偏这藏在掠夺之间的克制，只叫贺七娘心慌意，连带着原本平静的睫也耐不住地微微扇动。

落在当时，也是当局者迷。

完这一切，前之人似是转打算离开。

“可是，你为什么要算计她同七皇？......事后，她婚事不顺，依传言来说，她过得当也不大舒心。你应不至于......”

“我知，传言里的，曾同那位国公府三娘定亲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