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贺七娘垂手拉开彼此的距离，眉宇之间已难掩恼怒。

“还请许刺史您慎言。”

须臾静默，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自车另一侧逸。接着，一青的影缓步行车影遮蔽之，似往日一般尔雅温文。

“七娘，我回来了。”

心哂笑，贺七娘突然原谅了曾经的自己一分。

“郎君请您过去叙话。”

“远松见过娘。”

似笑非笑地于鼻间嗤笑一声，贺七娘脚下未动，只默默看着这位“许刺史”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远松语气熟稔，好似他们彼此仍置于去岁冬日的初雪。

青衫如旧，眉如故，定定注视着她的眸，专注得好像他是特意跨过千山万，只为寻她一人而来一般。

不置可否地看了远松一，贺七娘不动声地将车前寻过一遍，都未寻着栴檀的影。

“七娘，你曾唤我二郎。”

只是，她又该如何不动声地从这人中话来呢？

既然是他主动找上门来，那么，她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个落石，搞清楚前的这个“方砚清”同阿瑜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前闯一片青的衣角，隐有暗香混了少许酒气扑面，俨然是前之人想要伸手来碰贺七娘行礼的手。

似是担心停下了脚步的贺七娘会选择离开，远松在她沉默的这会儿工夫里，已经大步走上前，看似问礼实则阻拦地挡在她前。

奋力挣着被钳制住的手腕，见其人久久不肯松手，贺七娘只得扬声调，斥。

毕竟对上这样一副虚情假意的脸，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够把控住自己，不落循循善诱设下的陷阱的吧？

一步、两步......

不过，如今见了远松的影，也正好。

愠怒抬，贺七娘一瞬只想问问前这人，是不是换了个份之后，便连脑都给换了一个？否则，怎会如此刻一般，好似连人话都已听不明白了呢？

“见过许刺史。刺史唤我贺氏即可。”

否则，她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到放下，到抛却前尘呢。

“许刺史！请您自重！”

“寻鹤酒坊掌柜贺氏见过许刺史，不知刺史夜召见，所为何事。”

这一刻，贺七娘终是知了远松那熟稔缘何而来。

却原来，只不过是听到了声音，察觉到了那人的存在，都能让她恨得在手心生生抠连排的破月牙印记啊。

原是承了他家主的厚颜无耻啊......

底难掩讥讽，贺七娘微微别开脸，叉手举过额前，毕恭毕敬。

“你非得这样叫我吗！你当唤我！”前之人用力扣

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贺七娘抬脚往车停留之走去。

若他真如她猜测那般，恬不知耻地占据了阿瑜的份，那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为阿瑜讨回一个公。

从满天飞雪走到暑难耐，从窜天而起的火光走到忽闻阿瑜死之后的泪满面，贺七娘步履定地走到车前，扫视一如往日一般悬挂于车檐四角的铜铃，客开。

因着他的神，贺七娘脑内恍惚一瞬，继而又迅速恢复清明，暗骂自己被鬼迷了，竟又险些被这东西里的可笑情绪骗过去。

得，她贺七娘注定懦弱可欺，注定无力反抗吗？

但转念一想，她同他之间，本也没有相熟到这般地步。

青影一动，贺七娘来不及躲闪，手腕径直被人扣在掌中，不得不被迫停下再往后撤的脚步。怒目而视，恰见了前这位“许刺史”中一闪而逝的晦涩与酸辛哀痛。

无论今生，无论，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