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话的声音很小。

对它们而言，伤害他人比杀了自己还难以接受。

早上冷着小脸是因为噩梦床还，中午冷着小脸是因为菜里的香菜味太，晚上冷着小脸是因为她去晚了且没有带新家和烤玉米。

“还有人穿着我去偷偷见别人，但不是她要嫁的人。”

“你以前去过很多地方吗？”这是陈熙鹤的声音。

可取名字这件事责任太大了，何清浮只要一想到以后会面临的纠结，就不知如何维持这段关系，她被架在了抉择的分界线上，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小女孩说：“我就这样被换来换去的，几国打仗的时候，我还被存放在山里，被雨泡得烦死了，不过那个山里有朵小开得很漂亮。”

她仔细回忆了遍地里的对话，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在思索了数分钟后，她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它当时一定很无助。”陈熙鹤的声音有些难过。

写完了，何清浮忽然有些坐立不安，她在床上躺了会儿后，又起前往地。

比如何清浮现在就很能理解小嫁衣，能抓住她时不时的生闷气行为，也能推测她每次冷着小脸时都在想什么——

【她既听话又不听话的，制要求她不能什么，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我又能说什么呢？说我可以让你变得更，问她可不可以和鹤妖一起去某个山老林找条龙脉躲藏千年，整日吃野果喝河，让她以后帮帮人类吗？】

陈熙鹤的想法其实符合它的份。

这就是鹤妖。

比如被欺负了会立刻欺负回去，会装听不懂，会生闷气，还会扬先抑地说话，很能为自己争取利益。

“一千年前吧，有个家族的长女要嫁给一个小国君主，那家人找了很多材料把我来了。”

思及此，何清浮叹了气。

何清浮知她在想什么。

鹤类在修炼成妖后，便只需饮用山泉生存，它们可以吃，但只喜吃净的，山泉对他们而言是可以当饭的，正是因为如此，许多鹤妖长期脱离人类，甚至从未接过人类，山川湖泽洗涤了它们的灵魂，让它们善意且神。

但她又有正常情绪。

“我记得我最初上的纹就是那个长女绣的，可绣好后，她却一直在哭，还用剪刀戳我的内衬。”

陈熙鹤：“漂亮的小？”

她是一个有正常情绪的妖。

再比如今晚，小嫁衣妖想给自己取名字，但听到陈熙鹤说名字要娘亲取时，忽然就要睡觉了。

可小女孩否定了这句话。

何清浮认真回想她与小嫁衣妖的相，发现她也是有妖存在的，比如对人命的漠视，她曾给小女孩讲过民间大盗屠杀整个村落的故事，当时小女孩表情平平，不停打哈欠，听得都快睡着了。

女孩：“嗯，粉的，它快被雨打折了，哭哭啼啼的，但是那天我们互相打了招呼。”

综上，何清浮对小嫁衣妖的情况作了总结：

“可每次穿上我的人都不开心，”小女孩沉，“应该是不开心，毕竟她们总是哭。”

她起走到桌前，拿日记本，分析自己的思路。

“它不是这么说的。”

【这简直就像是我仗着对方年纪小，在对方还没有成熟的判断力之前，在挟恩图报，而且我对她有什么恩呢，没有的。】

陈熙鹤轻声问她：“你们都聊了什么？”

而小嫁衣妖呢？

她难以共情人类，无法理解人类的某些法，但当人类明白她的脑回路后，反而会理解她的法。

地的大门内，陈熙鹤正在和小女孩聊天。

“后来战我落到好几个人的手里，有的地方习俗很古怪，觉得年代越久的嫁衣越好，于是就把我抢过去，修修补补，修成新的继续用。”

【我不准备把这一切告诉小嫁衣，既然她不问，我就不去解释她为什么只能待在地。】

还给姜赤溪，但意识依然在活动。

这些情绪几乎与人类一致。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我还没想好。】

片刻，她缓缓：“它说自己是被逃难的人在这里的，莫名其妙有了神识，至于为什么有了神识，它也说不个所以然来，总之它想去找那个人类，报答对方给它生命的恩情，可是它很弱小，上就要被雨打死了。”

“还行吧，”小女孩的声音懒洋洋的，“我最近总是梦，想起来了一。”

小女孩托住腮帮，认真回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