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告别，半小时后，戏园众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奚决云，萧丛也，姜厌，沈笑笑，赵志希三人，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孩。

“最后他们都死了。”

每人怀里了几张面额不大的银票：“多了容易问题，这些你们收着。”

然而已经足够。

奚决云轻叹了气，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没再说话。

这会儿萧丛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从后山逃走的村民们也有更多时间谋取生路。

“逃命才是对的，再说去村门的时候，你们都跟着去了不是吗？”

从王老爷接到的电话来看，明晚那队外国兵只是一个小队，他们刚侵略收割完最近的村，率先前往羚仁村探路。

“收着我能安心！”

“我也不走。”

“如果她病情复发，走得太慢，你也别这相几天的情谊了，”萧丛也声音冷淡，“没人会为了几天的相拼命，谁都是着自己的，该走就走。”

沉几秒后，姜厌发现自己是跟虞人晚学的。

萧丛也迅速别开视线，奚决云这时倒是掩笑起来：“你看看，是你造的孽呀。”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奚决云笑着接过了挂坠，当场就挂在了自己的脖上。

“能拦住一队畜生就行，他们可以是十几个人，几十个人，如果有近百个人，那我们就赚大发啦！”

只是说完这句话，姜厌的心弦忽然一动。

“你陪着奚班主，我陪着你。”

她总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有些耳熟，从句式上看，像是跟谁学的。

说这段话时，姜厌随时等待发答题音。

天气如此闷，燃罂灵后，这会是一场清风难以散的烟，将盘踞羚仁村数天之久。

大娘们互相推搡着，为首的大娘跺了跺脚，从袋里摸一个玉质的菩萨挂坠：“这是我娘以前给我求的，我也没啥值钱的东西，班主您千万别嫌弃，能不能收着啊？”

她把姜厌的行李打包好，抛向她怀里。

“打包收了这群人，也不知她们的情怎么这么充沛的。”

“好好活着。”

姜厌垂眸看了地面几秒，安静了会儿，再次看向萧丛也。

人数说不上很少，但也说不上太多。

“年纪小也可以好事啊。”

“好的，”奚决云看向门外的街，“大家各有各的路，这不好的吗。”

戏园里一时很沉默。

姜厌说：“我以前家里可有钱了，本过不惯苦日，走来羚仁村已经是很大的折磨了，我不想再走一次。”

萧丛也注意到她的神，放慢了声音：“她醒了，只是还在喝药，她的行李我也收拾好了，你们一会儿一起走。”

姜厌抱着行李，一时没想好怎么回话，她的睛瞥向二楼的方向。

“不仅是我们活得火，好多人都这样，为了让死掉的同胞可以少掉一，我们可以竖起一个很小的盾牌。”

只要这场烟还在，后面的人就不敢羚仁村。

但是没有。

“你待会儿也走。”萧丛也说。

“再见。”

她坐在椅上晃来晃去：“再者我都听说了，抗战英雄里有比我岁数还小的呢，饭的时候给好几个畜生下毒，畜生不敢吃第一，那个小孩就自己先吃，吃得可坦了。”

女孩平日里也喜读报纸，知外国兵的狠毒，再加上她很崇拜奚决云，怎么劝都不走。

姜厌一愣，条件反地伸手接住。

她私心里也觉得不会有。

这会儿哪怕不去刻意理解的人设，姜厌也知“她”会怎么。

无论是行事动机还是说话语气，姜厌已经可以把握好“她”，再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人设，只是个家中落又很依赖萧丛也的小姑娘。

“再说我家是被外国兵毁掉的，我爹自杀也是因为外国兵，我全家都没了，”姜厌看向萧丛也，“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报仇，我才不走。”

这是在说死去的几人。

【那个女孩最喜奚决云，我最喜姜姜。】

萧丛也斜睨回去：“明明是你造得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