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上得很慢。

这次是几个女孩慌了。

是诗情。

如果大家带着罂灵粉上路，先撑过这阵，让命活下来，后面再戒瘾——

她看起来实在太累了，每个动作都无比疲惫，有时候药膏因为手抖落下去，她都要反应一会儿。

但因忙碌而产生的燥本抵不上她内心的苦楚。

不再疯了一般地尖叫，不再抓挠墙角，不再挥打边的所有东西。

她没有第一时间就对今月白说的外军侵略发表什么看法，而是指了指自己脚底散落的绳，又指了指其他人此时已经解开的绳。

这次说完后，诗情停止了抹药。

诗情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着眸抚摸着今月白手上的伤痕，而后安静地捡起地上的药膏，给她上药。

说罢她举起手：“首先排除我，我不好，长途跋涉本来就受不了。”

今月白态度很决：“我带你们走。”

“就算全程着嘴，我们也要吃饭喝的，而且我们的手脚不可能每时每刻绑住，这样怎么逃难啊？”

小川用事实拒绝了今月白：“我们有六个人，发瘾是同时的，你绝对无法控制住我们。”

今月白阖上睛。

她们的德也不愿意麻烦任何一个人。

“如果——”

“我是真不想走，设机关打外国兵很酷的好吧？”

“想想以后还要戒瘾，我就不想走了，我比较脆弱啦哈哈哈，听说戒瘾很痛苦的。”

但她很快就把这个念打散。

因为逃亡路上的她们就是一颗随时发作的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带走边人的命。

刚才说要英雄的女孩也举起手：“我也需要被排除！”

她们在清醒与不清醒之间，低着安静地坐着。

今月白接上了话：“还好，不大声。”

的动静都小了些。

今月白的想法小川也想到了。

所以今月白没有再把她们绑起来，她把小川手腕上的绳解开了，而后清扫了一下地面，让房间恢复净整洁，最后坐在一旁的椅上默默等待众人醒来。

“对啊对啊，月白你要真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对着今月白摆摆手：“不能这样，若是这玩意戒不掉，我和个废有什么区别？”

小川语气一顿，轻声：“如果你非要把人带走。”

每朵罂灵的背后是数不清的尸，这些尸有死着被抛下山谷的，有活着就被扔下去的，罂灵不是一可以被利用的，更可能的结局是，哪怕活着去，她们也会因为次数太多，从而彻底戒不掉。

“对对，我也想这个，我在外面没家人了，听说诗情还有个，诗情你走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到一双冰凉的手碰到她的脸颊，今月白倏地睁开。

“就是我们没找到合适的东西住自己的嘴，刚才叫得很大声吧？我嗓都哑了。”

此时她的额上已经都是汗了。

“就带两个人走吧。”

诗情“嗯”了声，她转回了刚才的话题，轻声：“不大声我们也不去了呀。”

“我不留在这里了，我带你们走。”

“你看，地上很净吧，我们没搞太多破坏。”

大家纷纷举起手。

“我不跟你走，反正你又不能把我打了带上路。”

大家认识太久，内心早就默契无比。

可今月白还是摇摇。

如此频繁的发作频率，如此烈的反应。

说了一遍后，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带你们走。”

“现在方家死光了，我的愤怒得以疏解三五分啦，留下的那几分就跟着我留在羚仁村吧。”

今月白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她有些骄傲：“是我先察觉到不舒服，然后让大家把自己绑起来的。”

等再次睁开双时，她把目前知的消息清晰而缓慢地告诉了所有人，力求所有人都能在这状态下听明白。

今月白闭上了睛。

单从羚仁村到下个村就要步行数天，路上随时会有外国兵追过来，这时哪怕一风草动都会致命，不会有人愿意带着她们一起走的。

“我们刚才发作起来是什么样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