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默然片刻，“那便是打错了，余崇，与这位书肆老板赔礼。”

双溪差些说漏嘴，江晚渔忙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及时收住了后面的字。

这颗盘扣是祁屹掷来的。

“好、好！极好！”

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他的独占极，看到自己的贴丫鬟与外男拉扯，怒意便挡也挡不住。

刚要继续解释，祁屹踩了一下蹬，儿径直前行。

余崇莫名其妙接到一锅，有些傻，但很快又着：“属下这两位姑娘一脸不情愿，以为是他当街调戏，才下手阻止。”

见她这般慢吞吞，赵宏逸急得将男女之别抛在脑后，双手要握住她的双肩。

这用线绳拧起的盘扣，若是不使劲力，本没法掷痛一个人。

言语上多有冒犯，江晚渔对这个人恨不起来。

“好，小女记下了。”

“大……”

她思考一二，下了。

江晚渔心中打起了小鼓，生怕他对今日之事有什么误会，一气之下把她赶将军府。

“婢见过大人……”

赵宏逸则气得脑袋似乎都在冒烟，“官爷！草民不知错何事，引得官爷用暗偷袭草民，若是官爷不给草民一个解释，草民誓不罢休！”

不是石块，是一枚盘扣。

方才赵宏逸的惨叫声，她可是历历在耳，况且她还看到了被击中的手腕，当时就泛起了红。

“这……”赵宏逸又恢复了那副和气的面孔，“原是如此啊！我就说嘛，像姑娘这样谈吐不凡的女，怎会说那些话，不过听姑娘这么一说，我倒是对你家主更好奇了，不知何时能相约饮酒一杯。”

愤怒、震惊，还有茫然。

他定是生气了。

江晚渔和双溪各抱上旧书，临与赵宏逸离别之时，他还急切叮嘱。

赵宏逸回了书肆，她才心虚地望了祁屹一，声音也因此低了几分。

余崇是个喜到巡视的人，没多久就发现了后跟着的两个小姑娘。

像是刚从衣裳上扯下的。

“哈？”

江晚渔很不自然地笑了一声，“小女记下了，先生请回，莫要再送。”

“其实我家主与江家曾是旧，主平日里也经常替江家惋惜，小女方才所言只是试探先生一二，因主有意结先生这样的奇才，又恐与先生立场相悖，望先生莫怪。”

余崇无奈：“对不住了老板。”

他那泛着寒光的双目落在赵宏逸脸上，尔后又微微偏，“余崇，你为何用暗偷袭他？为官不欺民，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在她犹豫要不要跟上祁屹之时，双溪从地上捡起方才击中赵宏逸的东西。

祁屹勒停在她面前，腰间佩墨黑双刀，玄衣斗篷上是一张极为冷的脸。

腰直，威风凛凛。

“双溪，你先把这些旧书拿回府里，我跟着大人。”

三张脸表情各异。

“赵先生明大理，小女自小门小，自是不明白这些事，若惹了先生不快，小女这厢给先生赔罪了。”

余崇不可能有这力量。

“姑娘快些回去罢，莫要再……啊！疼死了……是何人在捣鬼！”

祁屹则仍装作不认识她，“我府中的婢只侍奉一主，姑娘既已有主，还想服侍我不成？”

“我反正也只是个书肆老板，家国之事与我无关，你用不着向我赔罪。”

他刚开始以为她们只是恰好同路，可过了一刻钟，她们两人依旧在后边。

三人几乎是同时往小石块飞来的方向看去。

她知，他是在讽刺她。

“先生莫急，小女这就回去转告我家主。”

两人加快脚步，跟在祁屹一行人的后边。

“我与姑娘一同跟着吧，方才大人那脸臭得很，若是大人要罚起来，我也能帮姑娘挡个板，姑娘现在的真是再伤不得了！”

“定要快些转告你家主，我十分愿意与他结，赵某世上友人不多，难得遇到这般惜书之人，淡情贵在知心呐！”

他双手离江晚渔的双肩仅有一寸之隔时，就被不知从哪儿掷过来的小石块击中手腕，疼得他龇牙大叫。

赵宏逸恨不得把她抬起，往空中一甩，直接送她回府，反正她这般小，抬起来应是不费力的。

赵宏逸见他态度这般好，也不继续追究，随意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算我倒霉！两位姑娘慢走，记得快些回府转告你家主！”

“一派胡言，这两位姑娘是我书肆的常客，我与她们寒暄两句之时，略有激动，算何调戏！”赵宏逸颇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