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肖纵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何愿从没和他打过，他太冷了，听不见声又说不了话，应该说在村里来来去去的很少有人和他打。

是不为所动。

他是长得好看的。

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脱而时有些自言自语的味。

一个叫肖纵的聋。

他的手很大，骨骼清晰可见。手臂上凸起的青蜿蜒。那只勺拿在他手上都显得小了一圈。

男人被脚下细微的声响引得了注意。

无父无母没有牵挂，又聋又哑有残缺，为了不被欺负，他养成了极为暴戾的格。平时沉沉，脸上从来没挂着过喜怒哀乐，一旦有人去招惹了他，他寡着脸就会把人往死里打。他那一腱，大大又正值青年，几拳下去躺上十天半个月都还是好的。

肖纵拿着勺递到了窗。似乎以为这是她无意间扔落的勺，前来还给她。

何愿躺回了床，木板床被她的动作压得咯咯作响。

并朝他后的树林指了指。

但是何愿并不畏惧他。甚至，有些理解他的境。

何愿推了推他的手。

何愿转在灶台边上的筐里哗啦啦的一顿翻找，终于翻了一只银光闪闪的勺。何愿举着勺回到了窗台，抡着手臂瞄准着男人的方向——一个惯力。

走茂密树冠所笼罩的黑暗，模糊的大影逐渐清晰起来。他上那件陈旧的白背心已被汗了大半，蒙着薄汗的肌显现着若隐若现的光泽。

并无推拒，也无犹豫。

她拽过薄毯，随意的搭盖在肚上。

直到他站在窗前，隔着堵墙透着窗与她相望。

那人就像听不见她的声音，或许真就听不见任何声响。

勺稳稳的扔在了男人的脚旁。

赶着这个时节抓夜虫。

他怕是现下手，有难吧？

好看到何愿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都不由得多呆迟了几秒。

村里唯一听不见声响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人。

侧卧之间她闭上双。

老人家都说这娃狠，是真的狠，不要命的狠。

如果是别人，知前的人是肖纵，估计会缩着躲起来。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肖纵？”

今夜伴她眠的是夜虫的鸣叫，与勺扣挖着树的协奏。

只见勺银的弧面反着月光极为醒目。

月光方好投落在了他的半张脸上。

沉重的脚步碾过落叶与枯枝向她靠近。

从小无依无靠，一个人生活。如果自己是他，自己也会凶狠一。这是在自保，不然哪有命活到现在？

他弯拾起勺，左右张望了一番，终于在那简陋的泥墙屋的窗台上，看到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睛。

肖纵拿着勺转再度向茂树下走去。

显的五官将光线投映的影面刻画得极为锐利，英厉的眉目间是生人勿近的距离。冷白的月光给本就失了分人情的脸上更添了凛冽。

连顿都没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