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她搞不定的奚澜誉，一方是她更加敷衍不得的外婆。

宁湘兰语气里半分担忧都没有：“不急不急，我找了个人去接你，就在你们医院大门等着呢。”

奚澜誉短促地嗤了声：“你觉得你外婆会信？”

黑夜里，那辆银灰的宾利欧陆霎时如蛰伏的猎豹般睁开。

宁枝接通：“外婆，我喝了酒，现在正准备回去。”

奚澜誉将领松了松，看她一，从袋摸车钥匙了下。

“谁啊？”

有空的就去，不想去也没人求，佛系。

纪斯何顺手拍他的后脑勺：“人小宁又聪明又懂事，一教就会，哪像你，教你不知多少遍，到还得让我。”

宁枝：“抱歉，我不知外婆会联系你。”

天边挂着一月，云层覆盖掉一半，孤寂而残缺。

宁枝无形被恭维一番，哭笑不得，端酒杯上前：“师兄，敬你一杯。不过我劝你少说，不然等你明天酒醒一定要后悔。”

一个字。

……

李彭已有些转向，对着墙念念有词：“老师，师妹是学神，学神跟普通人之间是有的。你都不知，我作为师兄，整天被拿来跟师妹比较，我压力有多大……”

李彭喝醉讲的这些，纪斯何早就不知听过多少遍，不过开开玩笑，没人放心上。只是他今天恭维宁枝的这话术倒还是一遭，纪斯何估计是觉得新鲜。

走回去不过五分钟。

……

她往后退几步，拉开车门坐副驾驶。车启动的瞬间，宁枝轻声说：“其实你可以说你在忙。”

晚上吃日料，位置在附近的一家商场，方便医院有事随时能回去。

宁枝先前没参加过，她不擅长跟太多人相。

这天周五，导师纪斯何说什么也要把她带上。

宁枝觉得自己好像被左右夹击，骑虎难下。

大家预备散场，宁枝将剩下的一清酒同另一位小医生分掉，她摸车钥匙起往外走。

外婆又下一剂重磅猛药：“今天都这么晚了，就让他住在这，别走了啊。”

宁枝知是因为上回他说错话的那事儿，本来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但宁枝担心要是她不去，纪斯何反而一直记挂着，也就没推。

宁枝电话还没挂，“您怎么有他联系方式的？”

反倒宁枝忍不住笑了下：“老师，您这表情，不知的还以为我欺负您。”

宁枝果断关车门，原路返回。

真要给他录个社死瞬间，李彭倒不说了，脑袋一歪，直接倒地上睡着了。

纪斯何拿手机，开录音功能，“让这小说，我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少牢。”

纪斯何呵呵笑两声：“对不住啊小宁，老师不知。”

喝过酒的脑袋略有些迟钝，亮车灯坐去的那瞬间，宁枝才想起，她不能开车。

“你到了不就知了？”

要不是奚澜誉已经看到她，她都想原地消失算了。

宁枝语，不知该说什么。

宁枝被那光晃得睛眯了下。

宁枝加快脚步，远远望见路灯下姿颀长的男人，他似乎正在讲电话，手机随意地搁在耳边。

科室内氛围很好，从不搞勾心斗角那一，有什么话都是当面讲。

导师纪斯何看闹不嫌事大，频频劝师兄李彭多来两杯，李彭喝多，大着吐槽导师偏心，明里暗里关照宁枝。

因此清酒上来，就她们这几个刚考来的小医生分着喝。

还没走停车场，外婆打来电话，估计是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她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

老太太得很：“上回吃饭他那个助理给的。你们是相亲结婚，估计脸都薄，也不好意思麻烦对方，这哪行啊？这情不就是我麻烦你，你麻烦我，麻烦来的吗？”

那些呆过几年已独立坐诊的医生不敢喝酒，怕误事。

好像这几天，她一直在跟奚澜誉不停地说抱歉，宁枝咬了下，有些懊恼。

宁枝客气地笑了下：“多大事。”

科室周五有个不成文的保留项目，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