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洙看得直心慌。

裴无洙沉沉地叹了一气。

“这是有意在糟践人了，”东太抿直了嘴角，了怒气、加重了语调冷冷，“孤会去与母后好好说说的。”

——可问题是，你的世、你的存在，本就是最让真宗皇帝下不来台、最没面的一件事啊！裴无洙崩溃地想。

“孤总觉得，”东太微微扬眉，缓缓，“你话里有话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孤一样？”

“但孤心中尚有分寸，父皇好面，孤既为人，自当会妥善言辞，绝不会闹到父皇下不来台的地步的。”

“是啊，好悬没把我

你也不能老这么想，”裴无洙愁得想揪自己发，试探着，“大家都说‘伴君如伴虎’，你就不怕万一有朝一日父皇对你翻脸无情了……你难不成还坐以待毙、引颈就戮不成？”

裴无洙记不得，东太却不可能记不住。

“你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吧，”裴无洙心烦意，“对了，先说好，无论如何你可都不能娶了我表……我娘非常非常讨厌她们母女俩，你要是敢娶了我表，咱们俩以后见面都尴尬死了。”

东太睫微垂，若有所思。

“我一也会觉得不为难，”裴无洙上前一步，地握住东太的手，恳切，“如果有一天你和父皇翻脸了，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哥你记好了，不是你的错千万不能认，没谁生来就该为别人的过错买单的，就算是生父母也不行。”

“不用怕，”东太莞尔笑，“不会有闹到那一步的一天、更不会叫你夹在孤与父皇之间难人的。”

东太怔了怔，艰难地跟上裴无洙这跃的思维，蹙眉想了半晌，奇怪：“李妧？孤为什么要娶她？”

——再缓缓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白天“父”俩刚刚在明德殿里推心置腹地完心，晚上就着人家认清现实，好像也有不大好。

奉仪……也得亏母后她能想得来，东太嘲讽地想。

“好吧，”裴无洙讨了个没趣，瘪了瘪嘴，言简意赅，“皇后说要把李妧纳给你作奉仪，话说奉仪是几品来着，这里的位分听得人脑袋疼……”

“这条命是你自己的，”裴无洙铿锵有力，“你不想死，谁都不能你去死……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想你活着，我还等着看你皇帝呢。”

东太闻言愕然，须臾后，失笑摇：“迢迢，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啊……孤只是与父皇在朝堂上有些许政见不同罢了。”

——毕竟皇帝可以狠下心来诛杀太，但以东太的心，裴无洙不信她哥会去弑父弑君。

“孤现在就可以当场报来你我里包括洒扫侍女在内的所有人名姓、来历，”东太怫然不悦，冷冷，“孤这是对他们几百个人都‘有意思’么？”

“不是吧，你竟然还能记得住她的名姓，”裴无洙吃惊，“她上回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不会对她真的有那么意思吧？”

事到临，话到嘴边，她却又突然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