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公这个人，裴无洙原先也有印象，他父亲是裴无洙曾祖父景宗皇帝的异母兄弟，因为很得景宗皇帝的喜，得封了第一任淳化公，封地还是富饶丰熟的东南一带。

“左思源……”后面真宗皇帝又断断续续地说起了旁的事情，裴无洙大略听了一下，应当是对于湖团厅猫腻的后续。

——“淳化公，”这是真宗皇帝暗厌恶的语调，“朕原是想着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对他们一脉多有所忍耐，没想到他竟然能贪得无厌到那地步……秘密死了吧，这人也没有必要再留着了。”

洪忙一路小跑过来伺候着裴无洙净面净手，裴无洙照了照镜，脸上滋滋的笑容怎么也控制不住，喜悦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往外直冒……

东太忙低推辞不敢。

“明昱，你

但方才真宗皇帝中的一句“淳化公”，却叫裴无洙脚底生了一般站在屏风外不舍得挪窝了。

裴无洙站在屏风外多留了一会儿，但里面的二人却并没有如她所希望的那般继续谈论淳化公的相关事宜，反而就着左思源的事说了很多，间或掺杂着一些裴无洙听得半懂不懂的江南官场的任免调动，末了，真宗皇帝突然沉沉地叹了气，拍了拍边东太的肩膀，有些怆然地叹息：“这件事，还是你得对……你得很好，比朕要好得多。”

裴无洙步履轻快地回明德殿，就在即将要绕过最后一屏风去时，遥遥的，断断续续地听到内殿里真宗皇帝与东太的对白来。

但淳化公夫人那陪嫁里究竟都有什么……这到底也是个隐患。

“你还真别说，我这个真的值啊！”裴无洙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心她要是早知被她皇帝渣爹着画个王字就能解决赵逦珺拖了十年的糟心婚姻，她早跑来明德殿主动求画了……就是画裴无洙个十天半个月她心里都兴。

——就飞五三日一封从塘栖传回来的消息，那所谓的“好东西”他至今没在左府摸到。

来！”

不过好消息是，左静然目前为止没有对边任何人吐过他在和班时偶然得知的“故事”，也没有对自己伯父与堂弟的死因提分毫的异议、抑或者表现任何的异常。

看得洪都忍不住跟他打趣：“倒是难得见殿下您近来有这么兴的时候……看来老得与陛下说说，多给您画几次逗逗您兴了。”

也就是说，现任淳化公是第二任、也是真宗皇帝的堂叔，和秦国大长公主一个辈分，在宗室中也不算太旁支的那……但真正让裴无洙记住这个人的，是左思源死前的最后那场会面，与她提起过的在淳化公继室夫人王氏陪嫁中发现的“好东西”。

本来，正好撞上她皇帝渣爹与人在谈论政事的情况，裴无洙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而着以往的经验，裴无洙多是再不动声地退到外面去主动避嫌的。

也就是说，不左静然是想到了还是没想到、是完全懵懂还是于恐惧闭嘴，至少短期内，左思源那里的“好东西”就算暂且找不到，但也不会突然就被人拿来去掀风作浪。

“父皇说的是。”东太轻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