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绵，闭嘴！”前那个最、年纪最长的小和尚赶忙回呵斥师弟。

但苦贤和尚忍得，外面的那些年少无知的小孩未必个个都能忍得。

裴无洙听得前一黑，顿时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你们这和尚庙里现在还敢留着有姑娘家？”

“那为什么不送到善堂里去呢？”裴无洙想起梨园阁中洛青园，也是一般差不多的遭遇……心里一时既沉重又难受，眉心微蹙，“善堂既开着，不就是为这些情况作准备的么？至少他们在善堂里，还能有个正儿八经的份在，日后不论工成家，都还能有个正经说的在。”

有一个就不知怎的突然恼了，一下从里面蹦了来，义愤填膺地冲着裴无洙猛拍：“施主您是不知，我告诉你啊，那善堂里有坏人，他们老喜看人下菜碟了，能把老实人欺负死，那地儿就不是好人能呆住的！”

“你们这样不行，”裴无洙站起，郑重其事地与苦贤和尚严肃声明，“就先不提这两个女娃娃，就说大师你这些‘师弟

“这不，女娃娃都多送过去了，男娃娃有的就脆留下来了。”听到裴无洙这样问，苦贤和尚笑得更苦涩了，言又止地瞧了裴无洙一，忍着没有说后面的话，只自嘲地调侃了这么一句。

但是——

——在大庄，敢个没有官府文书的黑，你去赁宅住都没有主家愿意租赁给你。

啊，今上治下不错，登基后天下也算是大安，百姓们也有二十年没遭过大灾、大了。”苦贤和尚竟然还了，附和了裴无洙的说法，踌躇了一下，不安地解释，“但是大天灾没有，小祸不断呀。”

“就比如说苦思师弟吧，”苦玄和尚了外面那排站在最前、看上去个最、年纪最大的那个，“十一年前，徐州祸，贫僧当时正好在那附近挂单，仗着自己手还算利落，跑去跟着救人……他那是就才三个月大，这么长一，被放在一个小盆里，飘啊飘的，也是命大，竟然就那么飘过来了。”

“我又没说错，为什么要我闭嘴，”那刚刚来的小萝卜不兴了，怒视着自己师兄，“他们就是欺负人，要不是他们欺负人，苦连师兄为什么要带着小河小溪再偷偷跑回来？住持师兄明明一开始就说好寺里不留女孩的！”

“只是迫于无奈，先暂时收留她们住一阵，”苦贤和尚怕裴无洙误会得更，只得着让两个小女孩儿来了，“等再过些日腾手来，贫僧就为她们找愿意收留的人家送走。”

苦贤脸大变，要再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还好还好，裴无洙一看来人，心里先松了气，两三岁的小女孩，看到裴无洙还怯生生地扭指，只要这寺庙里没有什么特别丧尽天良的禽/兽，那就应该暂时没什么事儿。

“贫僧也明白施主您的意思，”苦贤和尚又随回忆了几个小孩儿的来历，苦笑着对裴无洙摆手，“只是他们这情况，就算贫僧找上官府吧，父母亲族也皆都不在了，官府又能有什么办法，最后还是得叫贫僧送到善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