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左思源先前已被裴无洙到走投无路、四顾无援的窘迫地步。人在骤然跌落困境之时,难免心态失衡,容易
不甚理智的选择来。
那场面,裴无洙只略略在自己脑海里想过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只要他问了,只要他一问,那就什么都能说开了。
也不用裴无洙再纠结犯难。
或许之后裴无洙还能再顺风顺解决香山寺的那对师兄弟、也能再去毁了那个破碗……但她无法改变东
太
并非皇室血脉的事实,也无从完全消除任何一个世人心中、在日后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有可能生
的怀疑猜测之心来。
为免夜长梦多,裴无洙本计划今日一大早就、亲自过去探一探情况。
所以从长远来看,让东太
本人知情并有所防备,才是最妥善的选择。
对她们聊的半都不
兴趣的裴无洙也不得不被迫接受
扰,把事情听了个囫囵。
——她能运气很好地解决了左思源,不是因为她自己有多么聪明厉害,而是因为左思源本人对她并无防备、反多有结示好之心。
有时候裴无洙也会忍不住去想,也许让这件事就烂死在自己肚里、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中去,从
到尾都不叫东
太
和真宗皇帝知
……那当然是最好的情况了。
至于你亲爹是谁,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大概也许似乎可能是平远侯吧……不然你亲自去问问郑皇后?
却恰好逢赵逦文,非得拖着裴无洙一起过去,在宓贵妃那里用了顿漫长而程序冗杂的早膳。
去跟他说……而唯一能说与听的东太
,裴无洙清醒之时,每每准备说起,又总是张不开嘴。
而香山寺之行,即便是在裴无洙再如何“周详”、“细致”的计划下,也避无可避了。
只是事情毕竟暂时还未到火烧眉、急不可待非说不可的地步,裴无洙难免拖延症发作,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如今飞六已经回洛
了,她哥无论如何也得把人叫过去问问之前的事情吧……
或许自己就真能到了呢?
好在从六月到七月也不是事事都不顺心,值得庆幸的是,在裴无洙开谈及左家父
之死、并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后,赵逦文并没有与她
究其中内情,只默默在人前将这个凶名替裴无洙背下了。
她要该如何去与东太
说:哥,其实你不是我哥,郑皇后当年是与外男私通诞下的你,你并非父皇亲
,
照宗亲律法,甚至也不应该、不可能坐到如今这个位
上……而且这件事你一定要瞒好别叫父皇察觉了,不然他必得动手杀了你。
但理智回笼后,裴无洙自己也明白,这个想法并不如何现实。
但这也几乎是这段日以来唯一能叫裴无洙舒心的了。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大的排场,”宓贵妃用两只手指拈着银制的汤匙,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舀起来了也不喝,只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其中白
的汤品相,漫不经心地淡笑
,“本
只
略听人提了两嘴,就听闻
屏退四下后,两个女人还一边用膳一边谈笑风生,半没有往日里“
不言、寝不语”的大家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