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后，便是难以遏制的滔天怒意与焦躁。

东太僵立当场，他的大脑好像一下被这个想象中的画面给击穿了，好半天都不半应有的反应来。

缓了许久，他才仿佛自我眠般抚着裴无洙的乌发喃喃：“而今世风，对女要求甚为严苛，迢迢那么喜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一个人，肯定不会愿意为了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男人去放弃份换上红妆的吧。”

——“心里很难受，但并不后悔”，指的是被对方拒绝了很难受，但是并不后悔自己喜过的意思么？

东太不自觉地瞪着侧的裴无洙，裴无洙醉得昏天暗地，自然不会再突然爬起来回答他了。

他们甚至可能还会有自己的孩……

总这样’？”裴无洙在醉梦中不舒服的呓语了两声，东太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抚着，脸上是带着些微愤意的一片空茫，他缓缓地重复着自我怀疑，“你这话，是嫌哥哥的太多了么？”

十五六岁，少年心事，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又靠着自己哽咽哭诉……

“心事？”话到一半，东太突然顿住了，怔忪，“你现在能有什么‘心事’？”

“应当不会是女孩儿，如果是个女孩的话，应该没有能拒绝得了你的，”东太垂眸打量着裴无洙的半张艳无边的侧脸，中肯地评价，“除非那个姑娘极其讨厌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的人。”

“个亲王多好啊，孤还可以常常去找你看你，可比

她们连孩都不会有，东太怎么好叫自己放下段去跟一个柔弱无依的姑娘家计较呢？

“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东太有些坐不住了，焦躁地自言自语，“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好吧，如果你实在不想说，孤不叫人去查就是了，”凝视片刻，东太屈服了，决定妥协一回，自我开解，“确实是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心事了，哥哥也确实该尊重你的想法才是……”

东太突然意识到，他从不介意裴无洙娶赵逦文，是因为他心底里还是觉得她们两个女孩，就算在一起也不会真的有什么，彼此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一桩各取所需的约定，成婚与否都与前事无碍，日后可能还是要靠自己来顾着、护着。

但如果把福宁郡主换下，最后陪在裴无洙边的变成是一张陌生男的面孔……东太的右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手背上青绽起。

莺里事件只是裴无洙为了助自己铲除左思源、故意来给世人看的一场闹剧罢了，她其实……远没有她表现来的那般厌恶男，甚至极有可能，日后还会碰上她真心喜的人。

“是孤想得那样么？”东太这回彻底笑不来了，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一说不的烦闷躁郁，眉心蹙，“你遇到了喜的人？还被拒绝了？”

“可就算如此，以小五的份，这天下间能拒绝得了的女，也寥寥无几，”东太蹙眉分析，“那就应该是个男了……也是，迢迢到底是个姑娘家，她心里终究，应该还是喜俊秀的少年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