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太压没接裴无洙这话茬，他到底是太了解裴无洙了，说正事时最喜科打诨，真要顺着她这话茬接下去，后面就没玩没了、再难扯回正题了。

“哥，唔，”裴无洙被帕角挂到嘴，呜咽了一下，还是残志地开，真心实意地劝，“你着这样一张脸、周这样的气度，真的不太适合说这样的脏话……唔。”

“倒也不必倒也不必，”裴无洙一惊，顿时怂了，“人家开门生意的，断人财路不好吧，咱们是内矛盾，牵扯到外人就不必了吧……”

——不敢，不敢有。

裴无洙听了倒也浑不在意，只一味乐天地瞧了已经被跟在东太后赶过来的太医们扶起来把脉、包扎的郑想，耸了耸肩，顺回了句：“血都是他的血，脏也是他脏。”

在秦国大长公主的府邸撞见裴无洙，对郑想来说，是偶然，也是必然，在他被赵逦珺气个半死、决意要给赵家人颜瞧瞧的时候，自然不可能不把与赵逦文有婚约的五皇考虑上

郑想一看这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跟五皇闹翻，东太可能不站在自己这边，郑想是早有预料的。

既被看破，郑想再想装昏下去也不合适，只得艰难地由人扶着起来给东太行礼。

裴无洙眨了眨，异常识时务地摇了摇。

郑国公在边上听得脸微微发青。

五皇脸上被溅起的血珠。

“孤与你说的话，你永远都只当作耳旁风，”东太毫无怜惜地裴无洙的下，冷着脸用上了狠劲拭着，手上动作不停，话里的语气也实在算不上好，“你答应孤的话，更全是放。”

东太罢，冷冷扔掉手上的帕，神间显然很是不悦：“脏死了。”

东太满意地了她的脑袋，神放远，幽幽地望着荔情居内刚刚转醒的郑想，神寡淡：“郑侯可是醒了？”

东太却是别过了脸，没有先理会他，而是转向人吩咐起另外一件事来：“把那位洛姑娘的尸首好好安置了吧。”

“要是再让孤知你敢来这乌七八糟的地方，”东太面无表情地看着裴无洙，给她下最后通牒，“孤直接叫京兆府了兵来拆了它们。”

裴无洙脸上的神微微一窒。

也不知李家那对母究竟是给皇帝和太了什么迷魂汤，这几年的事儿郑想是看得越看越不是滋味，早轻易不敢去寻长乐的麻烦了，场面上遇着李氏母，也是尽量话能少则少，秉持着“不就没矛盾”的基本原则。

“‘内矛盾’？”东太玩味地品了一下裴无洙的用词，莞尔一笑，脸上总算是多云转晴了些，笑着柔声问裴无洙，“所谓‘矛盾’，是指小五对孤的要求有什么意见么？”

“郑侯也是近而立之年了，”一直到东的人将洛青园的尸首带了下去之后，东太才又回过来看向着一脑袋伤行礼的郑想，眉心微蹙，摇不满，“怎么还和十年前一样，整日连场，动辄与人争风吃醋、逞凶斗狠……今日更是直接闹了人命来，看来郑侯这十年，是半长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