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洙最怕他来这一，不说话等同于拒绝沟通，拒绝沟通也就没得商量……裴无洙不由要暴躁了。

“殿下，”须臾，还是庄晗第一个忍不住，微微上前半步，小声拨裴无洙，“左二公或许无辜，或许不无辜……可您

“他最多最多，也就跟我一样，可能真收了钱，但不知下面的人从哪儿捞来的……可这样算的话，我也同样有错，怎么也不至于把贪墨筑堤款的罪责全扣到他一人上吧？”

好在东那边好像也并没有迫他开直指左思源的意思。

裴无洙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势惊得脑一片空白，见东太微微颔首，竟还有赞同意。

着罗允一条命，是想通过撬开他的嘴来指证左家人。

“孤也不需要你现在就想明白，”东太轻声打断裴无洙，温柔但决，“总之，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这样的人，他就是再怎么，也不至于去指使人贪这个昧心钱吧？”

罗允还不想死，牵扯上左思源，那可就不再是普普通通的贪墨案……而是党争。

东太睇了罗允一，面无表情：“罗大人说话颠三倒四、反反复复，可见记不太好。这一回……可真记住了？”

裴无洙不敢相信、也无从相信前正发生的这一切，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什么问题了。

东太却只是凝望着裴无洙，耐心倾听，不发一语。

二也是他不敢。

“不是，哥，你信么？”裴无洙彻底懵了，扬声打断二人，“这个罗允满谎言、反复无常，烂事尽、丧尽天良，你信他贪银是左静然那个不涉朝政的纨绔指使的么？”

——若今天站在这里颠倒黑白、指鹿为的换成皇帝渣爹，裴无洙保证自己立跪、绝不多嘴。

“我不明白……”裴无洙怔怔地望着东太，满腹疑虑无从说起。

“记得再清楚不过了，”罗允微微松了气，知这算达成共识了，“小人犯下此等大错，万死莫辞……但说到底，小人也不过听命行事。”

一是左思源久为皇帝心腹、长年为中事，养成了极其严密的，从不会在罗允这小卒手里留下任何证把柄。

可现在站在这里的偏偏是她心目中最是洁无暇、光风霁月的东太。

“可左静然是无辜的啊。”裴无洙傻了。

“小五，”东太叹了气，眉宇间浮起一丝无奈，轻声，“孤说过的，这个案，孤不赞成你手。”

“首恶不除，桐柏坝决堤惨案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恳请太殿下给小人将功赎罪的机会，小人愿当廷指证左静然！”

但就在罗允把事情想明白的同时，他也地意识到：虽然他确实如东所料，一直在为左思源事，但却绝无可能面指证左思源本人。

“左静然绝不至于为了十万两银去指使人贪墨筑堤款，”裴无洙无法理解，“左静然父亲是江南府织造、他伯祖父是掌中御制采办、专为父皇事的左思源，他乃塘栖左氏主支嫡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