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险些要迁怒福宁郡主一家了。

皇家寺庙又如何，皇家隐□□有几多腌臜，七皇早年在甘泉时，便里里外外地验遍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渣皇的亲女儿，不就正是被他扔在普安寺里活活发烧、烧死的么？

五皇在被贬普安寺后与前去上香的福宁郡主意外结缘，后来更是因为福宁郡主对五皇青睐太过，是缠着自己的母亲秦国大长公主收了他为徒，亲自传授剑术。

不然哪有裴无洙后来的“中途上”。

裴无洙的指尖颤了颤，半是自嘲半是认真地总结，“那时候，我早忘了什么父皇、城了，我以为，我这一辈都再不会回洛了……我那时候真是那么以为的。”

“不还有秦国大长公主一家么？”七皇听得心尖发颤，难受得不行，右手握成拳，圈发红，“普安寺也是皇家寺庙，怎么会苛刻至此？定是有小之辈从中作梗！福宁郡主呢？她不是……”

七年前长乐莫名其妙的失被贬，因为从皇帝渣爹到贵妃亲娘都讳莫如，裴无洙旁侧敲击了许久，也都未得其解，后来便脆不想了。

七皇却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极少见裴无洙提及在外的那两年，听得津津有味，分外满足。

仿佛随着裴无洙的只言片语，便能让他在脑海里寥寥几笔勾勒一个少年青涩的剪影……正是他所遗憾缺席的那分。

而被贬普安寺两年后，皇帝渣爹的突然现，母俩莫名其妙又复回了，裴无洙全程也是懵的状态，完全搞不清楚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就这么艰苦又平淡地过了一年多，苦的时候呢，也是真苦，冬日里没炭火，母妃为了给我添件棉衣，日日完晚课回来借着一豆大的光火女红，托人偷偷拿去卖，一件棉衣让母妃日夜不休地绣了一个多月，最后衣服上时，冬天都快要过完了……不过平淡也是真平淡，苦啊苦的，也就习惯了，总以为这辈也就这样了。”

“你说阿文啊，”提到福宁郡主，裴无洙不由反想起了其在原作中比裴无洙这个反派炮灰还

怕是成了后者才令人更放心些。

但这显然是很无稽的。

——他原是没这般“天真”的，只是同样的捧踩低、欺上瞒下，到了裴无洙上……七皇只觉自己心憋了郁气，怎么也顺不过来。

故而，这五年来，无论真宗皇帝对长乐母有多好，裴无洙在心里总默默称呼对方为渣爹，其之“渣”，便也就正是渣在这里：说喜就喜，说不喜就不喜；喜的时候恨不得着捧到天上去，你什么都是“好好好，父皇支持你”，不喜的时候呢，扔到外的寺庙里不闻不问两年多，死生不论。

遇到这神经病爹，还是权势滔天的一国之君、天下共主，裴无洙还能怎么着？还不是要选择“原谅”他。

位真的会在意么？

也正是因为知这份所谓的“偏”完全经不起推敲、随时可能被收回，裴无洙才更对皇位与将来可能会发生的“夺嫡之战”避之不及，一心只想示弱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