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清一僵，话到嘴边都被她咽了回去，她尴尬地笑了笑，“是吗……那画得不错的，有山有还有亭台楼阁，好，是该细致些……咦，这不是北域关的兵防图？”

这自然而然地相认并非如宋幼清想的那般声泪俱下，两人平静地坐在桌案旁，许久未说话。

“好。”他面淡淡，也瞧不是什么情绪。

宋幼清越说越气，自己都未察觉自己像极了几年前训斥谢常安的模样。

或许是李承珺不在此的缘故，宋幼清踏军营总觉得少了什么。

“见机行事？”宋幼清三两步上前，一把攥住他衣襟，“见什么机，行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他与你这般说你就信了？”

宋幼清也不逗他，“不了，这一回不走了，你让人在营里替我收拾间营帐吧，我先去安排李承珺之事。”

终是由谢常安打破沉寂，“将军这些年过得可好？”

“一人？你……”宋幼清气得说不话来，“那倒时如何接应？”

“到时再说吧，以他那一的，不一日全军队都能察觉我的异样。”

谢常安忍着中的，“将军神愈发不好使了，这不明摆着是北狄布局。”

宋幼清抬起来，目光灼，“许久不见啊，谢常安。”

“我知晓的，这些年你也成长了许多，让你一人常守边关，是我的不好，苦了你了。”

宋幼清笑而不语。

谢常安眶熏红，他偏过去，支吾其词，“这是晋王殿下画的。”

“还有这兵防图！”宋幼清将桌上的卷轴拿起，扫了一，满是不悦，“画得如此详尽，生怕别人瞧见了不知这是兵防图？”

“计划并未商讨就放他敌营？谢常安，我往日是怎么教你的！作战时里应外合，最关键的是内外维系之人，你只让他一人北狄，日后也要让他亲自递消息来吗？”

沈安自知拦不住她，“那我陪你去。”

“不必一上来就喊我娘的，我没你这么大的儿。”

没有，她如囚笼之鸟，局势如何她一概不知，过于被动。

“他知晓你还活着，定是喜极。”

“你瞧，我就知晓，李驿昀关，你就让他选人带走就是，他如今会想方设法将自己安在军营中的人一带回北狄，你派人用北狄的兵刃刀剑在悬坡暗杀他，他信不信，先将一切罪责推给北狄皇便是。”

宋幼清握着卷轴的手微微一颤，三年了，她终是等来了谢常安的一声“将军”。

“这是我的职责，为了大梁，亦是为了大梁的百姓，不苦。”

“是，他以新份北狄，边太多人反倒容易暴自己。”

谢常安这人行军打仗不在话下，可排兵布阵与谋远虑真是与她差得不是一星半，她也纳闷，怎么在她边这么些年，什么都没学到。

“还未有消息，他只前往北狄，我并未手。”

“见机行事。”

谢常安正坐在主帐中看着兵防图，见宋幼清来有些惊讶，“娘……你怎么来了？”如今在军营，多有不便，娘娘二字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将军如何？”

沈安轻咳一声，“我替他易容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宋幼清瞧都没瞧沈安一，自顾训着谢常安，“李驿昀关之时，是谁安排人跟着他的？”

“李承珺去了北狄几日，可有什么消息？”

“什么意思！”宋幼清拍案而起，“你让他一人去了北狄？”

李驿昀应当也就是这两日回北狄了，她得想好应对之策。

宋幼清不再说什么，她站起来，谢常安也跟着起，“将军是要回去了？”

“饿不死，如今在晋王府也不愁吃不愁穿。”

“死不了，能跑能，还能顺带杀个李驿昀。”

“你还未告诉谢常安你的份？”

谢常安欣地了，“那便好，我这些年也好的，将军不必忧虑。”

宋幼清思索后应下。

“他说他的，你你的就是，排兵布阵这么些年还是没学去吗？李驿昀如今趁着北狄假意求和回了边城，于李承珺来说，形势更为险峻，你让他怎么能不被人认？”

谢常安面一沉，有恼怒前兆，沈安倒是在后笑得浑发抖。

谢常安怔怔地望着她，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宋幼清带着沈安走主帐，沈安叹了气，“到底是三年过去了，常安也早已不是以往的常安，见到你还活着，竟还这般平静，是人非啊——”

谢常安已缓不过神来，他茫然回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