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代公，你未免有些多闲事了。”丁大人看在那枚玉扳指的份上，没有斥责他这般略有暗示的话语，“驾，回京。”

玲珑第一次承受如此多的视线，迷茫惶恐之际，两行珠泪落脸颊，又是引发人们的一阵气声。

“听说你的容貌在一路上闹了不小的动静，抬起来让本官看看。”

猎人会耐心等猎长大，而野兽不会。

有人伸手指对她评论足，有人目光邪对她想非非，还有人摇晃脑暗叹名有主，唯独没有人在意她所面临的困境。

比好事传得更快的是坏事，比坏事传得更广的是八卦言。

失去长发之后，她的艳减弱三分，取而代之的是我见犹怜的清冷和悲悯之。

晌午时分，京城人涌动，纷纷望向城门那边。

最近唯一一次外还自作聪明地湖捉鱼，得自己发烧，全家不得安宁。

“安兄向来诗情洋溢，若是我等见了这位姑娘，恐怕只会想着怎么把她抬回家中、好生疼。”

结果这一瞧，当真是不虚此行。

“哈哈哈，听起来安世还吃了个闭门羹，那不得连本带利讨回来！”

听到周围百姓的惊呼议论，她缓缓醒来，扶着木桩看向路旁的男女老少。

她穿朴素的僧服，浅蓝的僧帽。

“玲珑明白。”她心里谨记着代青最后的叮嘱，不能说话，不能害死哥哥和爹娘。

今早官府张贴文榜，封锁上官氏宅邸，这件事已经传遍京城街巷，因此，又有两件事被人们回想起来。

多闲事吗？

玲珑已是哭累了，抬起惨白的小脸，着实让人看了心生怜。

酒楼上的闲言碎语暂且不论，玲珑很快被押衙门，跪在刑尚书面前接受审问。

韦锋愣了一会，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清了清嗓，“咳，接下来，本官对你行讯问，你必须如实作答，否则罪加一等，你可明白？”

“我何尝不想呢，可惜，这姑娘记不好，总是把我忘了。”

代青张开左手，虚虚握了一下，像是再次抓住那只小巧白的手。

每天起来就是吃饭、睡觉、摘、捉虫，大门不二门不迈，只有柳歆儿偶尔过来串门。

“你爹娘养你真不容易……”

于是，京城的老百姓把这两件事结合起来，对上官玲珑的貌更加好奇了，不过片刻就把城门与衙门之间的路围得不通。

家里上下百来号人，她只记得爹娘和哥哥的名字，连家叫什么都不清楚。

审讯很快结束，因为韦锋发现，玲珑何止是老实坦诚，真的是什么也不懂。

“那就劳烦大人了。”代青心中冷哼，亲自送玲珑上了囚车，最后叮嘱一句，“记住，不要说话，免得害了你在意的人。”

上到八十岁老爷，下到八岁稚儿都想见识一下，能够把自己兄长迷得神魂颠倒的姑娘长了几只睛、几张嘴。

五岁的小姑娘嘛，被家里养得不知天地厚，说错了话，吃苦就好了，本官还是有包容心的。”

“佛女有恨向青天，玉门无寻芳夜……真是妙极的人儿。”

一双明亮如星的睛溢满泪，秀眉蹙、轻咬朱，如同被人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令人生无边的破坏。

一是上官府嫡女上官玲珑从小明艳灵动、惊为天人，听说上官夫人为了防止她被人掳走，不得不把她关在家中，二是上官玲珑不得外，每日与兄长相伴，竟是生苟且之心，行了之事。

玲珑说到最后，韦锋都要替上官夫妇泪了。

简陋的囚车里，小脸素净的姑娘着灼灼烈日，晒得两昏，无力地靠在木桩上闭目小憩。

这哪里是闺女，真就是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