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动作微顿。

【杀死他。】

【因为你原本就是空壳，你的人类意志是后生长来的，与祂并立。你与我们刚好相反，我们被祂吞噬时，你却与祂逐渐分割。而且祂将从你上完整复苏，然后离开。像我说过的，摔倒的人类爬起来，会直接走掉，不会再回多踩蚂蚁一脚。】

“你说得对，碎片之间并不对等，秩序更接近祂的本，对你们，只有凝视和审判。”

听到脑海里典的声音。

【詹雪是祂的全知，全知只有智慧，没有任何自卫能力。她当年预知到自己即将被黑塔决，挖下了畸变的第一只，嵌一本旧手札里，蛊惑了一只路过窗前的乌鸦带走。所以我和原本是在一起的，只是机缘巧合失散了。】

“回来吧，角落。”峰沉声：“只有你能杀死秦知律。”

安隅只冷淡地瞥着他，“中心齿，是什么？”

他的声音逐渐破碎，消失在忽然呼啸而起的风雪声中。

——原来你也会骗人。

安隅瞳心凝缩，风雪在刹那间静止。

“而我。”安隅低声：“从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他，不要再对我说长官是厄运这话。如果长官是厄运，那我必定系着更大的不祥——至少，会成为他的不祥。”

“没有慈悲。”

【安隅，不要慈悲。为了获取完视角，为了最终的合，杀死他。】

安隅抬眸看向脚下漆黑的山谷，那双有些涣散的金眸中，眸光逐渐凝聚。

【抱歉，安隅。合之后，碎片就不复存在，我们三个确实都会消亡。】

安隅终端，应了一声。

安隅接起峰的来电。

倒在血泊中仰望苍穹，发绝望的笑声。

“穹已破，畸正在靠近主城！”

——你们和祂的碎片不能分离吗？

金眸瞳心倒竖，凝缩成一丝细线，绷断。

【我们重聚后，他自然会倾听我的声音。】

他垂下，让风雪重新降下，覆盖住14区降临的灾厄。

“全城即将切断能源与通讯，尽最大程度保持静默！”

——重聚？

诗人死未瞑目，尽詹雪的诡已经被书本收容，但他自己那双睛一直凝视着苍穹，仿佛要亲看见这个世界最终的结局。

安隅冰冷地凝视着着诗人逐渐暗淡的睛，“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让我内的东西彻底苏醒。”

“你要迎接神明苏醒，就会永恒失去自己的信徒。你如果放弃，他也终将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东西。”

【回去吧。直面命运。】

——你没有话和他说吗？

【我注定将他囚禁约束，而他注定屈从我的认知。这是我们的宿命。】

安隅轻轻抬眸，那双金眸毫无情，落在因痛苦而缓缓跪地的诗人脸上。

“秩序并不欣赏制造霍的认知。”

“祂终将回归维……”诗人的声音终于一字一字消无，“在无尽的时空中自由来去。”

典的声音响起。

【安隅，希望你和典没有赌错。】

“可长官说过，不能被命运推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安隅把合了的书重新捧怀中时，依稀听到脑海中闪过诗人的声音，虽然只有一句话。

“秦知律神力失守，骤降至20！”

黑塔的急通报突兀地从终端上弹。

“闭嘴。”

安隅走上前去，翻开怀里的书，轻轻扣了上去。

——那我为什么不会？

“金齿。”诗人望着苍穹呢喃：“红光外围已经被五枚金齿包裹，可混仍然蠢蠢动。还有一枚中心齿没有现，那才是让所有齿协作运转的关键。”

【是的，但他也一定告诉你，直面命运并非为了接受命运，而是——】

诗人望着漫天凝固的风雪，怔了一瞬，视线缓缓看向安隅，呢喃：“你竟然已经能随心控这些破碎的时空了……”

话音落，无尽的黑鸦被一齐捉空间牢笼，黑旋涡粉碎殆尽，牢笼不断扭曲缩小，如一场残忍的屠杀，那些东西爆裂消散，直到最后一只乌鸦死亡，诗人背后开裂，一颗球落在地。

他的人类意志确实是后生长来的，来自凌秋，长官，羲德，，搏与典。甚至也有严希，比利，许珊珊……

“而是要告诉它，我们想要去往何。”

安隅垂眸不语。

“典没有告诉你吧，向你合，我们都会消亡。”

“更新——秦知律神力10！”

“所以，秦知律确实承受了这个世界最大的悲哀——他，永远无法获得救赎。”

【的认知很有限，因为他继承的是祝祷，诅咒与蛊惑。而我，是跨越无尽时空的视野，以及约束收容他的容。】

而后他视线下垂，瞥着躺倒在他脚边的诗人。

【我们都曾是碎片寄生的壳，寄生得久了，自己那一分就被挤压成很小一，难以分离，注定随之一起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