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宇宸当然念过书，但没去学校念过，他们修行讲究避世，也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考个学历谋生，故一般都是在家里跟着先生和师父学习，所看之书和公立学校学校也不一样，没读过《斑羚飞渡》这篇课文也情有可原。

卞宇宸抿：“无借力的话极限三米。”

“这里有绳。”

卞宇宸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我们这一门又不像你们，我们注重……”

“你没念过书吗？”青年的语气听上去不大有多少耐心，“《斑羚飞渡》这片课文没读过？”

这不是卞宇宸妄自菲薄，贬

“停，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谢印雪抬手止住他，继续问，“若有借力呢？”

姚小果震惊：“真的假的？”

可谢印雪下又分明说了公立学校教材里的课文，好像他去认真上过学一般。

《斑羚飞渡》这片课文，讲的是一群羚羊在逃离猎人追捕的途中，跑到了一座悬崖边上走投无路，然后年迈的羚羊决定牺牲自己，和年轻羚羊同时起，让年轻羚羊踩在自己背上借力，在空中再度起，最终成功把年轻羚羊送到了悬崖对面，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群生存机会的故事。1

谢印雪伸手指着拉绳抓钩装置说：“我们把绳全拆下来，捆在我和卞宇宸的上，你们在后面拉住我们，这样哪怕卞宇宸第一次没成功，他和我一块落下来，我们也不会事，等你们把我们拉上来，还能再尝试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成功。”

众多参与者对谢印雪提的计划完全没有异议。

谢印雪眉心微蹙，似在忖思，须臾又抬眸，目光定在卞宇宸脸上：“罢了，对你不能求太多，五米也够用。”

谢印雪：“卞宇宸。”

姚小果环顾了一圈大家的面容，怕自己有不识泰山：“我们这有世界冠军吗？”

他才不信谢印雪也去学校念过书！

偏的人读了这篇文章，可能会动于羚羊们的团结；偏理的人阅读之后，可能会思考和计算这方式在理学上是否究竟可行。

“没说你是。”谢印雪瞥他一，“我是想问你最能多。”

“五米……”

卞宇宸刚想胡扯个“我在国外念的书”当理由把这茬遮掩过去，陈云、吕朔和萧斯宇这些正经去学校接受过教育的大学生就说：“《斑羚飞渡》里老羚羊是拿自己的生命桥送年轻羚羊过悬崖的，如果谢先生你给卞宇宸借力，那你会从断掉下去摔死的啊。”

“没错……”辛月也连连，声音因激动有些发颤，“我们是跃不过去，但你们绝对可以。”

谢印雪叹着气缓缓摇了摇，他明明什么也没说，众人却觉他们好像听见了一声“废”。

不过他也不像是反对，他只是有些困惑，举目慢慢在谢印雪上观察着：“你肯定能得比我吧？区区五米，你为什么不自己呢？”

詹蒙听完面喜：“我靠！这确实行得通啊！”

楼梯上爬楼助跑，能过世界纪录下一届奥运会冠军就是你。撑杆世界纪录最倒是有六米多，可我们也没杆。”

卞宇宸一个大男人，拉一个重轻的女生必然不在话下，而到了石梯上层的人数变多后，即便是型瞧着最结实壮硕的詹蒙，大伙齐心协力，也能轻松把他拉上去。

然而不怎样，这篇课文都能给绝大多数人留下极为刻的印象。

他说：“我来当你的借力。”

卞宇宸微昂下：“至少五米。”

卞宇宸立否认：“假的，我不是。”

“待他过去后，再叫他用绳把你们之中重最轻的人拉过去。接着过去的两人再继续拉第三人，如此重复下去，我们不用把石梯搭完也能把所有人都送离这里。”

谢印雪也讲了他的结局不会像故事里的老羚羊那样：“我不会死的。”

卞宇宸一怔，不解：“你怎么当我的借力？”

——除了卞宇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