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九照盼了一万三千多年都想离开的地方，如今他为了谢印雪又走了去，他站在那里看谢印雪，中的黯淡却似被光映亮，那双苍瞳眸光熠熠：“不过今日虽不是夏至，但我好像还是看见了光。”

随后大伙排着队登船，谢印雪和步九照站在旁边目送他们离开，明明应当是生死关，周遭却无一丝张的气氛，以至于众人脸上都有几分茫然——这个副本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急，我先看看他们什么情况。”秦鹤大半个都探了小舟，俯看得比任何人要认真。

“好吧，其实光也可以来陪你。”谢印雪低低笑起，把男人微微推开些

步九照闻言眉尾轻抬，环着青年腰肢在他耳畔嗓音沉沉，无奈地说：“你到了这时候还要寒我的心？”

“我以前只能走到这里，在每年夏至隔着九步远，看照到你脚下雪面上的那片光。”

确实。”

谢印雪……谢印雪……

众人好奇他到底要看什么，便也跟着他一块俯，看长雪洲上的两人。

百合继续：“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谢印雪三天上步九照很不合理，所以他不是人，他应该是摆渡者npc，他和步九照一样都是副本里的npc，他们早就认识了，才会得这样死去活来，留下他是最好的选择，步九照也不会杀了他的。”

好像也太简单了吧？

他才是这个副本的主心骨。

“你们走吧。”谢印雪也弯起眸，边笑意更，收剑温声说，“我留下来。”

吴煜更纳闷了：“他们在什么？”

“我不是摆渡者npc，别犹豫了，就把我爹留下来吧。”柳不摆摆手打断刘斐，否认，“我们几个快逃。”

不对……如果没有谢印雪，单靠楚仪杨，他们不可能那么快从三百位妖客中找寻常凶兽分别是谁，也没可能有人能叫凶兽穷奇这般安静温顺。

最后那十个字，百合说得无比定。

下一瞬，他便看见步九照又抬起，向前再走了一步，踏了那幽蓝阵法之中，继而转望着与自己相隔九步开外的谢印雪说：“就是这里。”

秦鹤眯起睛，再往前倾了倾。

刘斐总觉百合的推论还是不太对：“谢印雪是摆渡者npc，那柳不呢？我觉得柳不才是摆渡者npc，毕竟他和秦掌柜的脸跟一个模里刻来的一样啊……你们谁见过参与者的脸和引导者npc的脸这么相似的？”

乌篷长舟浮空升起，百合趴在船沿边上，低望着谢印雪和步九照，看两人携手御剑，降落在长雪洲万年不化的寒冰石地上，结果说要带他们逃命的秦鹤却御动乌篷长舟也朝着长雪洲方向追去。

秦鹤在一旁听得乐不可支，捂着肚嗤嗤笑。

“你看见的是‘雪’，不是光。”

他们看见谢印雪停在近海面的外沿一个地方，步九照则与他分开，迈步朝长雪洲走了八步，便沉默驻足，站在在封印大阵外。

谢印雪亦扬眉：“我说实话也不行？”

谢印雪迈，踩着步九照在雪面上留下的脚印，也一步步走封印大阵，最终偎男人怀中拥住他：“那些光永远无法来陪你，只有‘雪’可以。”

然今日不是夏至，谢印雪脚下的这片雪面上也没有光。

旁人也寻不任何错反驳她，因为他们也都觉得，步九照迄今为止仍未动手杀人，全是因着谢印雪在场，若是没谢印雪，他们此刻兴许连骨灰都被步九照给扬了，哪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秦鹤立时从椅上起，挥手召一条乌篷长舟：“走罢，谢长都说他自愿为我们牺牲了。”

吴煜疑惑不解：“秦掌柜，我们不是要去仙音门和万剑搬救兵吗？”

步九照把搭在他肩上：“可我难过，我不想听你说实话，我想你说好听的话哄哄我。”

“……你真是个大孝。”辛天皓听着忍不住“醒来”，幽幽，“看来没有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族’是靠不住的，我再也不想加任何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