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抄的，是从二三场的试卷中补荐的，”谢彦开，“你也知，乡试往往只重第一科两大题，其次是三本经题，虽有补荐的规矩，却极少用到，别说三年了，三十年也未必碰到一次。”

算了, 跟这些一甲大佬没有共同语言，反正他也没打算去考闱，开玩笑, 秋闱九天六夜是在秋季, 勉熬得过来，闱可是数九寒冬啊，考场的衣裳被褥不能里, 不能夹棉, 这不活活冻死个人嘛，不去不去, 决不去。

次日下衙之后, 沈聿许听澜各自换上便服, 带着怀安去谢家谢师。

好吧，他的岳父是翰林院掌院……

“真的。”怀安：“陛下答应给我们赐婚，要带小翟冠，穿诰命服的。”

许听澜和韩氏转去屏风后，商量起两个孩婚事的细节，上半年已经将西边的两个小院腾来，院墙打通，重新翻盖了房屋，给二人新房，谢家陪嫁的家也已全好，请的是江南来的工匠，整金丝楠木的桌椅家当，并一张紫檀木的床，离婚期不远了，正待选个吉日送过去，将婚房布置好。

怀安心想，是没什么区别, 都能报名闱, 区别在于没听说过落榜的解元, 也没听说过中士的孙山啊……

怀安：“不用绣嫁衣。”

他似乎觉得自己这话很幽默，说完便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沈聿本掩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嘴上却说：“不争气的很。”

沈聿：“他呢，横竖不是抄的。”

临走时才得知，韫妹妹被拘在家里绣嫁衣呢，尽她不怎么会绣，全靠请来的绣娘，韩氏也不许她在婚前到跑，这些天连女校都没去呢。

这下不仅是沈聿，连怀安和谢韬都有些发蒙，他们还以为是自己发挥超常，凭借优秀的文章打动了考官，取得了功名呢。

怀安看着了半个车厢的礼，咋叹爹娘的浮夸——不知的还以为又要去提一次亲呢。

言罢便寒暄几句，带着怀安离开，生怕他再说什么不切实际的胡话。

怀安本想借机带谢韫一起上街逛逛呢，结果计划打了漂，被两个爹补课补到了夜。

见沈阁老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谢彦开满意的，又命人去书房取来他们的试卷……没错，试卷。

沈聿接过两份用蓝笔批注“中等”二字的试卷，也细细的审阅起来，谢彦开又叫人备笔墨上来，两人一人一份试卷圈圈划划，从“文、理、辞、气”四个方面细细讲评起来。

这次取中有侥幸的成分在，虽说举人无所谓名次，怎么中都是中，可到了闱阅卷，还是要靠八时文啊。

韩氏也埋怨：“就说他们把孩的太，刚刚放榜也不让歇几天。”

谢彦开指指二人：“被这两个小碰上了。”

皇帝听到喜讯，朗声大笑，连三个“好”字：“这孩总算息了！你叫他来，朕要赏他。”

沈聿如今对谢彦开实在是恩德, 没有谢盛，就没有沈明翰的之日啊！

许听澜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严师徒。”

哪有成亲不绣嫁衣的。

“早退。”

谢彦开见儿还没飘，当爹的就先飘了，不断嘱咐两个孩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云云。

……

许听澜斥：“不许胡说。”

沈聿今日情绪不太稳定，听见趣话就笑个没完。

见沈聿毫不收敛，谢彦开也不得不给他泼一瓢冷了：“我问过孙阁老了，你可知这两个小是怎么考上的？”

怀安瞠目结，不论是原卷还是誊录的试卷，经过礼勘磨，都要封存在翰林院的，这是怎么拿来的？

“去！”谢彦开斥他一声：“不许议论长辈。”

陆显见到怀安，先夸他：“你小很不错呀。”

怀安笑：“您别打趣我了，勉掉了个车尾。”

怀安躬在老岳父耳边说：“您快帮忙劝劝，我爹已经这样两天了。”

第200章

太殿下得知怀安考中了举人，激动程度远胜过他爹当上皇帝。当即放下手的奏疏，去坤宁请安，向父皇母后报喜。

“哦。”怀安。

谢彦开看得发麻，忍不住提醒：“明翰啊，当着小辈的面，你稍稍收敛一。”

陆显：“这有什么关系, 解元和孙山一样参加闱。”

许听澜面带愧对韩氏：“定是读书困的迷糊了，说胡话呢。”

沈阁老次中举摆酒, 阖府上下一派喜气，内外院到此都是贺的宾客，家里老太太尚在, 往来官眷总要先去一趟老太太，搅得檐下的鸟儿在竹笼里扑腾着翎羽上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