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懂事好吧……”怀安言又止的，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呢。”许听澜扯过一张毯盖在芃儿上：“说书院里的课跟家里学的不一样，她都很想学。”

苦熬一天，昏脑涨地回到家里，许听澜才知他病了，立刻叫人去请郎中。

沈聿实在怕了他了，条件反般的往妻后一缩，声音里带着重的鼻音：“知了……放那吧。”

沈聿咬牙切齿，不得把他在床上，气呼呼地扯了自己的半截被给他盖上。

许听澜：“别叫醒她了，你去前院跟儿睡吧。”

沈聿又好气又好笑，礼崩乐坏了，纲常倒置了，儿开始教训爹了。

老父亲老母亲颇为动，这孩虽然小时候漏风，长大了还是很贴心的，知心疼爹娘了。再看向熟睡的女儿，心里被幸福填满。

“尤其批评我爹。”怀安：“一面劝姚师傅多休息，一面自己在值房里通宵达旦。吃饭又快，生冷不忌，还不喜添衣裳，值房的炭火也烧得不……”

“阿嚏——”他浑冰凉，如坠冰窖，冷的打了个嚏，但并未吵醒边的罪魁祸首。

“娘……”怀安唤了一声，又低声：“爹，要不咱们早致仕吧，我不想当什么小阁老，平时都是开玩笑的，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许听澜也安抚他说：“好了，娘会帮你看他的。”

他又是一番长篇大论，把亲娘也数落一顿，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怀安。

怀安：“天凉了，你们要多喝。”

“何曾变得这么懂事了。”沈聿。

怀安终于凭借一己之力，让多事之秋的内阁雪上加霜。

怀安红着眶说：“拉钩。”

怀安笑：“我来给爹娘请安。”

当然，以“才女他爹”的份名留青史也是非常拉风的。

怀安，又从袖中掏一盒药：“这是苏大夫调的养荣，很适合中年妇人调理——尽娘看起来远不到中年，但是吃了总归没有坏。”

沈聿嗤的一声笑了，拍落他的手：“幼稚。”

压着火气爬起来，更换官服上朝。

半梦半醒间听见一阵响动，睁开，怀安上的被不翼而飞，穿着中衣缩在床边睡着。

二人：……

“这么晚了还没睡？”许听澜问。

“少废话，往里一儿。”

沈聿：？？？

“今天这是怎么了？”许听澜问：“更半夜的，突然说这些？”

“娘吃饭味重，偏咸偏甜，都要稍微节制一才好，有时坐在那里盘账，一坐就是半天，其实很伤肩颈腰锥，要经常站起来走动走动。”

睡到半夜，沈聿猛地一晃，险些掉下床去，一下惊醒了。原来是那臭小将自己挤到了床边，没办法，只得与他换个地方，到里面去睡。

“夹袄也要穿起来了，少饮酒，少吃冷，吃饭要细嚼慢咽，三餐时，只吃七分饱，不能饥一餐饱一餐，更不能因为忙碌就不吃饭，或者整夜的熬着不睡觉。”

沈聿认真：“你放心，爹好着呢，一定好好保养，不会让自己过于劳。”

“不必不必。”沈聿摆摆手：“睡一觉就好了。”

他已经多年不被撵去跟沈怀安挤着睡了，来到前院，怀安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您咋又被撵来了呢？”

“阿嚏！”

沈聿着了风寒，在这个节骨上，他要是也一并告假，不知要耽误多少要事。只得忍着昏脑涨鼻涕，继续上朝、料理阁务。

次日寅时，沈聿打了个寒战醒来，上轻飘飘的，伸手一摸，摸到自己单薄的衣衫，他坐起来，借着微弱的天光，只见他的大孝正裹着他的被睡得香甜。

第191章

沈聿夫妇反倒有些稀奇了：“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什么。”

“我也不知。”沈聿怅然：“人只有这一世，我只希望他们都能自己想法的活。”

怀安走来，脱下貂绒领的大衣裳，瑟瑟缩缩的钻东屋烤火盆。

刚想打趣他几句，谁知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

此时外面想起了敲门声，云苓拉开上房的门：“小爷来了？”

怀安像个大蠕虫似的往窗边上挪动，长兴取来一床枕和锦被。

二人面面相觑。

怀安捧着一碗红糖姜来，不好意思的赔笑：“爹，您多喝啊。”

沈聿恍然大悟：“你是看到姚阁老生病，曾阁老丁忧，所以担心爹的，对吗？”

许听澜有些担忧的说：“不落窠臼本是好事，可是芃儿这样，是不是太不拘一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