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姣好的脸上满是笑意，笑着笑着，忽然有两行泪潸然落。

“谁的！”摊主抄着大勺骂骂咧咧的来，安抚他的狗。

怀安顿时慌了，从袖中掏手帕递给她：“怎么了？你别哭啊。”

两人对视片刻，谢韫破涕为笑。

刚刚立下誓言，就在同伴们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中，被皇帝叫走了。

谢韫：“你的意思是说……让她们凭借自己的学识，得到与男同堂读书的机会，先冲破男女大防的禁锢，再消除‘牝司晨’的偏见，一步步为她们争取铨选仕的机会？”

怀安权当看不见，依旧我行我素，一到休沐日就找上门来，就喜看老岳父看不惯他又不掉他的样。

言罢，不知哪里来的坏心情，一脚踢翻了路边正在吃饭的狗的饭盆，跨刀扬长而去。

第二天回到国监，继续夹着尾人，努力完成祭酒大人布置给他的繁重的功课。

国监放了学假，怀安换上一件簇新的狐裘，通雪白没有杂，又带上毡帽御寒，奉父母之命，拉着一大车年礼来谢家走亲戚，大比之年，家中有锣密鼓准备闱的考生，显得没有往常那样闹，连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沈家和谢家都一样。

定亲礼在闱之前，由谢家筹办，沈聿夫妇将儿、聘雁及聘礼一起打了个包，系上蝴蝶结送到谢府，这门婚事才算真正定下。

岳母见他这打扮，由衷的喜，怀安趁机叫谢韫去玩，结果被老岳父叫到书房查了半天的书，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直到顺天府的官差经过，戒备的打量怀安一，转问谢韫：“他是你什么人？”

谢韫：“你说得对，其实参加科举不是目的，官才是！”

怀安：“可是科举取士一千多年，掌握实权的女少之又少，说明这是一条很难的路。今天太说开书院的设想，我也起了另辟蹊径的念——可以先让女校毕业的学生考取雀儿山书院。毕竟是东开设的书院，日后或许能与国监抗衡，可以直接参加吏铨选呢。”

“是这个意思！”怀安：“哪怕先从九品小官起，也是从零到一的一大步。”

吃完炒肝，两人先去了脂粉坊，给谢韫补妆，然后就是逛吃逛吃，一直玩到华灯初上，才意犹未尽的打回府。

怀安先将谢韫送回家去，还将京郊回带来的新鲜瓜果一筐筐的抬去。玩到这么晚，岳母大人照旧和蔼，只要女儿兴，她就兴。岳父就不一定了，尽面上维持着浅浅的笑容，但是想刀一个人的神是藏不住的。

将办书院的设想对谢韫说完，谢韫更加兴奋。

“他欺负你了？”官差问。

皇帝又给他派了个差遣——去邢州府宣旨，把姚阁老请回来。

……

“哦。”那官差冷哼一声：“我当是人贩呢。”

怀安：“那天你说到科举的事，我回去查了很多律法，其实从来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女参加科举，只是科举的目的是为了选官吏，所以历朝历代，都在想尽办法，用尽手段，让女离开科举考场，即便前朝有过女科举成功的先例，最终也只是得到了朝廷的封赏，并未得到实职。”

谢韫摇：“我们闹着玩呢。”

翁婿二人相互伤害之中，日过得很快，天气渐寒，转就到了年下。

定了亲的怀安，整个人充满了动力，再次回到国监，信誓旦旦要用功读书，争取通过乡试。

谢韫不说话，只是无声的落泪。

韫妹妹在他里，总是发着光的。她生于门显宦，本可以富贵平安一生，却不甘心囿于闺，敢于冲破世俗的桎梏，为天下女争一条路。

谢韫泪瞬间止住了，张结的说：“未……未婚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