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听说你近来抱恙，好些了么？”

三人便先一步离开了，曾经常在一起参加文会的朋友，如今见面连打一声招呼都有些尴尬。

“那敢情好。”许听澜欣喜的问：“说说看，这个顾同为人如何？”

林修平摇：“我要回老家了，来找祭酒大人签押。”

“还有件事。”他对许听澜：“今天沈录来信说，保定府有一世家姓顾，累世官宦，顾家长房次还是北直隶的院试案首，如今在国监读书，听说沈录有个女儿已经及笄，大有结亲之意，我听话中的意思，已经答应六七成了。”

怀安问：“叫顾什么？”

许听澜听完，径直看向怀安。

他抬脚走，却还是补充了一句：“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明白，把自己的懦弱归咎于别人，才是最大的懦弱。”

怀安听了他话中的怨气，不过这时已经犯不上跟这人置气了，他笑：“路都是自己走来的，不要带着那么大的怨气，你说的鬼门关，兰姑娘也走过，听说你了很多血，兰姑娘也过。”

“放心吧。”怀安笑。

怀安：“我言尽于此，以后回了老家，记得善良一。”

怀安拿自己月考的文章时，觉得自己真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发挥一向很稳定，还是个“不通”的判语。

讲完文章，沈聿又洗了洗手，如果不是怕伤孩自尊心，他其实还想洗洗……

怀安回到家，老爹在衙门，传回话说在衙中用饭，晚回来，让家里不要等他。

贿赂皇帝的话，能不能下一特旨把他放去嘞？

林修平目光躲闪了一下：“我对不住她，你见到她，劳烦帮我转告……”

内阁有理不完的政务，因此他回家很少谈论朝中的事，只用有限的时间经历关心关心几个儿女的学业。

怀安默默的站起，叫云苓去前院帮他收拾行李。

沈聿回家时天已晚，芃儿已经睡了，只有许听澜和怀安聊着八卦等他回来。他如今确实忙碌，每月倒有一半的时间晚归，怀安怕他熬坏，用酸枣仁、百合、莲等熬汤，给他安神助眠。

“不要打架。”顾同提醒。

怀安本是和曾尚、张郃、顾同他们一起走着，见状叫他们先去。

正盘算着贿赂谁可以顺利毕业不留级——首先排除陆伯伯，他还想多活几年，其次排除两位司业，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林兄，要回来坐监吗？”怀安问。

怀安张结，一脑门浆糊。

怀安的话太直白，也太准确，将蒙在林修平心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无情撕掉，将他的懦弱与自私，虚伪与愚蠢，揭的淋漓尽致。

于是沈聿一边喝安神汤，一边批改他“目惊心”的文章，也不知今晚会好眠还是失眠。

“认识。”怀安艰难开。

“我不会帮你转告任何话。”怀安：“因为你从来没有将她当成一个人。你以为自己风多情，其实只是一个不懂人事的孩，看到一件新奇的玩，为了将它留在边，撒下一个又一个弥天大谎，看谎言被戳破，害怕受罚，又急于将它扔掉。”

怀安在原地驻足良久，才说：“你还真没有资格跟我谈论苦难。”

“你什么去？”沈聿问

“说话呀？”许听澜促。

去馔堂的路上，怀安正异想天开的为自己寻找路，就见一个穿儒衫的熟悉影朝他们走来。原来是林修平，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极力掩饰着双瘸拐，朝他走来。

“托你的福，鬼门关走了一遭，勉活了下来。”林修平。

……

怀安走几步，便听林修平在后说：“你是幼，有父母祖母疼，有兄长承担家族重任，一生都顺风顺，到施舍你的善良。你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凭什么指责我的世为人？”

“顾同。”沈聿：“你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