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甩甩脱了力的肩膀，怪不得呢。五十斤的弓在军营里算弓，是下等手使用的，可是比起他们平时练习用的小弓，拉力大了十几斤呢。

午后，亲兵告诉他月亮不肯吃军营里的草料。

周岳险些呛着。

怀安一拉缰绳，月亮扬起前蹄，长嘶一声，稳稳的停了下来。

周岳和陈甍仍聊的火朝天，从鸟铳聊到了红衣大炮，从军火的运输聊到火药的储存，仿佛一见如故的忘年，就差磕拜把了。

周岳见状，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话一转，与他聊起了骑。

显然，沈家很快就要摆脱军籍了。

周岳朗声笑了，忽然又有些怅然：“你们这个年纪，还是要纯粹一些，埋自己该的事。生死毁誉都是小事，但愿在你们长大之前，我们这些老家伙，能还你们一个清平世。”

太渐渐升到了，另一名亲兵来找他们，周将军请他去营帐中用午饭。

想起周将军也因为行贿被查过经济问题，怀安讪讪的笑笑，对周岳：“沧浪之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浊兮，可以濯吾足。”

月亮矫健的姿在校场上发足狂奔，怀安目光盯靶心，搭箭、扣弦、张弓、瞄准。利箭脱弦，稳稳落在靶上，只是比靶心偏了寸许。

怀安笑容一滞，看着周将军有些斑白的鬓角，心里说不难过还是动。

今日是芒，老家有煮梅的习惯，堂屋摆上了大桌，全家人齐聚在一起吃完饭，唯独不见了陈甍。

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睡惺忪来到堂屋的怀安。

月亮昂起贵的颅，得意的踢了两个正步，险些将亲兵一脚踹翻。

他以为周将军的理想和抱负，是要匡扶社稷，是要封侯拜相，建立不朽之功业，原来他呕心沥血，殚竭虑，求的不是彪炳史册，只是天下太平。

怀安这才发觉已经到了中午，将月亮托给夫，请他帮忙喂一把草料，跟着亲兵回到周将军的营房。

“你表

亲兵又抚摸着月亮银白的鬃，赞叹：“也是好！”

怀安被拍的脑瓜嗡嗡作响，把满心惆怅抛之脑后：“我只在东陪太学过一些，不过我爹从小习武，骑和剑法都不错，下次他来神机营的时候，您可以邀他比试比试。”

告别了周岳，从雀儿山一路回城，到家已近申时，他因“疲劳驾驶”困得东倒西歪，回到主院，见爹娘都没有回来，打发了妹妹自己去玩，回房略了上的汗，换了衣裳倒就睡，梦里都是军营里雄浑的号角声。

……

饭后，周岳又带他们参观了军库房，亲自为陈甍介绍神机营备的军火，陈甍仿佛涸已久的鱼回到了大海，整个人都神起来。

难得有这么大的平整场地带着月亮撒，神机营的军官比里教授太骑的师傅经验丰富，一晌午的时间，传授给他不少骑技巧。

亲兵不禁赞许：“小公这个年纪，能拉开这把弓已经很不错了，这是六十斤的弓！”

陈甍在桌下踢踢怀安的脚：“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甍也差呛着，抬看看将近六尺的周岳，心里暗叹，真不拿亲爹当亲爹啊……

看来带表哥来这一趟是对的，可问题是如何脱呢？

其实他还是遗传了老爹分天赋的，如果再刻苦一，兴许能走武学的路，承袭家里的军职。不过时下重文轻武，四品武官还不及一个七品文官受人尊敬，且父死继，世代相传。要想脱离军籍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皇帝亲自特许，二是官至兵尚书。

怀安这才想起这家伙挑嘴的很，从书包里掏一胡萝卜，暂时给它充充饥，便着急带着它回家了。亲兵带着二十名挑细选的扈从，怀安一看，这才是堂堂市舶使卫队该有的阵容啊！

两人聊起军火来，有太多共同话题，怀安听着那些枯燥的话术，在一旁直打瞌睡。周岳便叫来亲兵，陪他去校场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