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您尚未娶妻吧？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好歹是两榜士，至今未娶，莫非有什么隐疾？”

刘科长浑颤抖，潜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当众撕开，仿佛夜鼠乍见天光，无遁形，跪伏于地不敢抬见人，片刻前一黑，竟了过去，面朝上翻躺在地。

“郝科长！”陈公公堆着满脸的笑意，转向刑科都给事中：“听说尊夫人带着孩住在娘家三个月了？不知是何缘由啊？”

“拙荆李氏，育有一三女，没有妾室，妻都在老家。”科都给事中王铨率先回答。

“说不来，咱家替您说？”陈公公从袖中拿另一份卷轴，故作恍然大悟：“哦，原来您少时结识了一位乐，一不留神珠胎暗结，便叫人家堕胎，乐躲起来偷偷生下了孩，令尊令堂不肯承认，她便将孩扔在路边，撞死在了尊府的大门，闹得尽人皆知！”

“臣……罚俸之后，家中境况窘迫，无以为继，拙荆一怒之下带着孩回了娘家，三个月不曾回来。”郝科长。

郝科长：……

陈公公摇叹气：“陛下看了您这份日程，简直是大惊失！不敢相信自己的臣，克己复礼的圣人门徒，竟如此纵过度，特意叫咱家来提醒你，房事不宜过勤，否则耗伤气，劳神伤啊。”

王铨浑开始发抖。

照说两榜士，即便是有个来历不明的生，也不至于真的娶不上妻，只是刘家父母界极，瞧不上平民商贾人家，非要与缙绅世族结亲，当地大嫁女，探听到这桩腌臜事，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啧啧啧，真是可怜人啊，”陈公公翻了个白，“我指尊夫人和孩。”

“王科长。”陈公公又转向科。

四下发窸窣的惊呼和窃笑声，孙敬已经开始在地上抠儿了。

“……是，劳陛下关心，臣恨不能愧死当场。”孙敬窘迫的从齿间挤一句话来。

“如果咱家所记不错，王科长是地方选派的贡生，在国监就读七年考取了士，看来这其中问题很大呀，真应了那句‘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

陈公公忙：“别呀，王科长，

，修养啊！”陈公公从宽袖中掏一份卷轴，打开一看，竟是孙敬三月份每日房事的记录表：“你瞧瞧你瞧瞧，三月份一天不落，这天居然一夜五次？！孙科长啊，咱家一个太监都替您一把汗，地也没有您这样辛劳的！”

刘科长张结：“没……没……”

正当王铨了额的汗，准备谢恩时，只见陈公公向前走了半步，又退了回来：“听说王科长的夫人与老父关系不睦，所以特意在他盖了一座窑给老父亲居住，老人家无人照料，冬日天寒，手脚生满了冻疮，夏日酷暑，上长满了痱。”

“呦，那是怎么回事儿啊？”陈公公。

王铨瑟瑟缩缩的说：“臣……臣立刻写信回家休妻，将老父接回家中。”

刘科长一张方脸涨得通红。

“作孽啊作孽啊！”陈公公的角居然溢两滴泪来，激愤的说：“难怪乡里无人敢与你家攀亲，你们这等人家，嫁去就是火坑啊！”

陈公公又看向礼科都给事中：“刘科长！”

“哦——”陈公公笑眯眯的说：“王科长厚人。”

因陈公公还在传旨，众人不敢擅动，郑瑾使唤小吏将他扶到凉休息。

刘科长浑一抖。

四下唏嘘声顿起，众人吃了好大一瓜，连自己的窘迫都抛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