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神如常：“没什么，听闻母亲院儿里柿熟了，带怀安过来分一篮。”

“礼尚书邹家的小孙女，再就是袁阁老的长孙女，还有吏孟堂的次女，陆学士的长女，程主事的幼妹……这些都是跟我提过的，我都亲见了，都是好相貌的姑娘，落落大方，知书达礼。”

中秋前后各府走礼际，都知沈家这位长才学过人，品端方，今年乡试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睁睁看着爹娘在窗边落座，慢条斯理的煮泡茶，唠家常，品尝祖母亲手柿饼。

“怎么红了呢？”沈聿又问。

柿饼是给我的！

怀安红着眶怨愤的看着爹娘：

“哎？”怀安一脸懵。

怀安下险些脱臼：爹啊，我怎么不知你还有这么大的胆呢？

“哦。”沈聿敷衍了一句, 便指着柿饼对许听澜：“我听说坊间有些无良商贩，会将面粉或石粉洒在柿饼上，充作糖霜。”

沈聿拿着个柿在手中颠来倒去：“儿不在家，让她带好孩，结果净岔了，一时心烦跟她吵了几句。”

沈聿突然侧目，父俩对的看着对方。

“也好。”许听澜捻起一个糯糯挂着白霜的柿饼，：“母亲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柿饼比聚顺坊卖得还要好吃。”

老太太院儿里有一颗大大的柿树，果像小灯笼一样坠在枝。当初修葺院时特意保留了这些老树，老太太的卧房支开窗便能看到满院葳蕤。

“有事？”沈聿问。

“祖母，我还没说话呢。”怀安挣扎着：“祖母……祖母……”

上次儿从自己院里掳走孙，她事后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又撵他什么？！”老太太正拿手巾给孙汗，一脸溺，没好气儿的瞪了沈聿一。

沈聿垂眸不语。

沈聿咬了一柿饼，细腻香甜有嚼劲：“还真不错。”

老太太果然被哄的眉开笑，还笑着嗔他一句：“没正形，让你媳妇看见笑话！”

沈聿冷看他，从牙里挤两个字：“值得。”

一路跑到祖母院里，脸不红气不，还能炫一个红澄澄的大柿，一脸嚣张的看着赶来抓他的老爹。

“没事。”怀安怂哒哒的低下。

怀安手里的柿都快扁了，三伏天里打了个寒颤——三十多岁的人，咋还撒上了呢？

“真的？”许听澜瞠目结。

要是耳朵能像睛一样闭起来就好了！

他咽了咽：“爹，您真是有勇有谋，纵横捭阖，险狡诈，信开河……”

被拎回书房的怀安在老爹的权势威之下，抓耳挠腮的写检讨。

什么情况？为什么连他一起骂？

还是被老爹撵着打练就的本领。

“她才没心情笑话儿呢。”提到妻，沈聿一脸不快。

老太太笑容一僵，印象里，儿儿媳还没红过脸呢，何况闹到她面前来，她关心的询问：“为什么呀？”

“没有，”沈聿支支吾吾的说，“儿跟她拌了几句嘴。”

怀安瞠目结，啥时候的事啊？！

你俩不是吵架了吗？

“你再说一遍？”

怀安咬牙：“沙了！”

拖着长腔被老爹拎了院。

第105章

“若悬河！”怀安改，又忍不住挑剔：“不过，兵法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您这回多少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老爹那装腔作势的伎俩最多用一次，第二次就无效了，他要抱祖母的大，说什么也不走了！

欺负小孩儿算啥本事……

“都是良。”沈聿啜一茶：“秋闱之后问问铭儿的意思吧，这孩话少主意大。”

老太太闻言笑：“使个人来说一声便是，怀安吃柿饼，我也了一些，一起带上。这么大个人，带着孩瞎跑什么。”

怀安气鼓鼓的坐在书桌前, 捂住耳朵又没手写字，用手写字又会听见爹娘谈论他最的柿饼。

“是啊, 所以还是自家晒制的吃着放心。”沈聿：“你看，今年的柿个大，香味，霜也好……”

怀安：？？？

果然，老太太下脸来，对着儿骂：“当你素日是个脑清醒的，你儿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数吗？趟差使回来怨这个怨那个，当了官，厉害的媳妇老娘都不认了！”

吵啊，来啊！谁不吵我跟谁姓！

老太太宣了中怒火——当然，这火气也不是完全冲着儿，多少夹着跟儿他爹的个人恩怨——命人装上两篮柿，并一包亲手晒制的柿饼，让他们爷俩带着赶。

“怎么了？”老太太反问：“胃疾犯了？”

沈聿坐在离老太太最近的位置，信手取过一颗柿，：“母亲在堂，多大也是孩啊。”

“哎什么哎，”老太太将孙往儿怀里一推，“爷俩都不是什么好的，快走快走，别在我跟前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