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迁微微抬：“说下去。”

第88章

郑迁没说话，转到大案后坐下来，面沉重。

沈聿：“吴琦亲手递上来的脏，不泼白不泼。”

郑迁叹：“你知陛下不可能彻查此事, 即便是锦衣卫手, 只要那三个市井氓抵死不认，就不能奈他如何。”

“是又如何？”郑迁叹：“不是依旧牢牢把持着朝政么。”

他便知, 他的学生并非愤怒之下的冲动, 而是刻意为之。

“他是由吴琦提起来的。”郑迁：“为他人嫁衣？”

他以为内阁在自己手中平稳运行，至少可以在皇帝心中取代吴浚的位置，然而事实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失去圣眷而已，距离丢官罢职依然有一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条沟壑近在咫尺，却令人无从下手。

“是送他们一个顺人情。”沈聿再次肯定，：“吴阁老多半以为恩师又在向他示好。表面上罗恒是升迁了，实际上，把他放在礼的位置上，对我们更加有利。”

郑迁一气：“罗恒？”

“我没有……”吴琦倍冤枉：“不是……祁王世怎么可能跟他儿在一起！”

沈聿了，继续：“礼尚书多半要由礼左侍郎接任，如此一来，左侍郎的位置就回空缺来。”沈聿：“恩师可以推荐都察院佥都御史，罗恒。”

“学生斗胆揣测，下个月会有大的人事变动。”

沈聿：“是。”

这段时间不但是吴浚到挫败，就连郑迁似乎也觉得希望渺茫。

沈聿：“那敢情好, 学生也怕锦衣卫彻查。”

内阁位于午门之内, 奉天门之东，文华殿之南。主官自然是内阁大学士，也就是人们中的阁老。

“你……”郑迁被噎了一下，蹙眉：“这事你也敢信胡说？”

不去，连皇孙都敢袭击，不是自寻死路？！”

锦衣卫一旦手, 祁王世何时现在何地, 边跟有几人，几时回府, 都会被查得一清二楚，他岂不真成了栽赃陷害。

阁老们的值房位于文渊阁, 当中一间设至圣先师行教像，旁边的隔间为办公所用。

沈聿：“恩师,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他敢动我的家人，我难还要对他笑脸逢迎？”

“……”吴琦凝神思考片刻，终于理清了思绪：“爹，您没看来吗？本没有什么祁王世，我被他碰瓷了！”

郑迁：“吏左侍郎请丧，即将回乡为父丁忧，礼尚书邹应棠请求致仕，陛下已然应允。内阁要廷推一位新的礼尚书和吏侍郎。”

吴阁老：“沈聿是祁王府的讲官，他儿经常王府陪伴世，是尽人皆知的。”

郑迁屏退书吏，亲自将值房的大门关闭，再回看沈聿, 那张清隽的脸上异常平静，嘴角弧线自然微挑，甚至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你这又是何必, ”郑迁压低声音, 发与吴阁老别无二致的言论，“不能一击致命，平白激怒他, 只会让他更加丧心病狂。”

沈聿接着：“恩师不必过分忧虑，这次弹劾吴阁老的三位官员全都毫发无损，足可以看端倪，吴阁老已是明日黄，大势将去了。”

沈聿：“吴阁老掌权至今，早已不是一人，而是一党，想要彻底将他们打垮，就要先瓦解其党羽。”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了脸，那就索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皇帝庇护吴浚的儿，那是看在十几年君臣情谊，可一旦殃及到自己的孙，那就另当别论了，即便不上置吴琦，也会敲打他一番，让他收敛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