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外忙碌。”沈聿说着，接过女儿抱在怀里。

陈氏眶通红：“这孩，什么时候也不忘调。”

赵淳见他正在神，问了句：“学士在想什么？”

城内军民苦苦支撑到第七日，已是力不能支。

全城军民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亲人，合力抗敌，即便面对如蚁群般络绎登城的悍倭寇，也丝毫不能退缩。

城上官员或是团领官袍，或是甲胄加，只有沈聿一袭白衣，披一条闷青的斗篷，他居丧丁忧，无权无职，所到之却无人阻拦，说的话会被当军令迅速执行。

此时天光大亮，利守不利攻，倭寇多半会停止攻。沈聿踏踏实实的坐下来，陪母亲好好用了一顿早饭。

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富贵贫穷，贵卑贱，灾难面前没有人可以置事外，如沈聿这般，也只能用血之躯挡在妻儿老母面前，与倭寇顽抗到死。

白衣学士？实在不像，还是更像将军。

沈聿底漾一丝浅笑，了他的小脸，从丫鬟手里接过斗篷系在颈间，匆匆门。

等怀安从内室来，已经换了一簇新的夹袄棉，又变回了那个红齿白的漂亮娃娃，他五官像许听澜更多些，白皙清秀，只有眉像沈聿，眉骨略，秀气中又添三分俊朗。

陈氏忙上前，扶起儿，不错的看了半晌，问：“你媳妇儿呢？”

县衙的官员纠正过一两次，沈大人可不是什么将军，他是翰林院的学士。

官员无奈，随他们去了。

只是城求援的沈录杳无音讯，恐怕凶多吉少，沈聿嘴上不说，心中却是煎熬至极。

知县有守土之责，丢城失地本就是死罪，如邻县知县一样，赵淳已好了最坏的打算，城破之时与城共亡。

“已过了整夜……”陈氏颤颤的叹了气，还想问次，话到嘴边却又不敢问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兵卒和百姓起先并不知他的份，只在背后叫他“白衣将军”。

……

沈聿又：“有事遣人去城楼上找我，不要自己跑。”

怀安到责任重大，郑重其事的了。

倭寇登陆邻县几乎是如履平地，没想到在安江县受到这样大的阻碍。

事实上，一旦城破，倭寇安江烧杀抢掠，将是一场毁灭的灾难。

沈聿不由得多看了他几，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沈聿来到上房时，两个侄女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郝妈妈和母带着芃儿也在等他。他一撩前襟，给陈氏行了个大礼：“让母亲担心了。”

“想喝酒。”沈聿十足认真的说：“我窖藏了十几坛好酒，自己不舍得喝

怀安这时候不敢胡闹了，快的应着，还要再添上一句：“爹爹要小心。”

屋里炭火烧的足，丫鬟带着怀安去上房西屋连通着的阁洗澡换衣裳。

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速战速决攻下安江的想法一旦破灭，后面的攻就不似第一天那样猛烈。

沈聿、赵淳疲惫的靠坐在城垛之下。

陈氏还未用过早饭，其实连昨天的晚饭都没吃几。两个小丫往堂屋摆好饭桌，是的酱菜和细面的小笼包，上熬油的小米粥，让人稍增。

“怀安，来。”他扳过怀安的肩膀，仔细代：“爹一会儿还要门，你是家里唯一的男汉，要照顾好祖母、婶婶、妹。”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