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冕下手，还天方城及……”

“这个天下，不应该由我这样的残缺之人来继任，人的心是会变的，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的父皇年轻时也曾是一位励图治的君王，他也有过宏大的抱负，可现在他日簿西山，昏庸得太上皇见了，怕是都能从皇陵里来打他。”

“你们的苦菜吃完了？”

没有，他甚至连人都不想见，躲在了这座山里，准备了此残生。

谭昭一窒，然后问了个问题：“你觉得这恶毒吗？”

他能一看归元心在红尘，不过是因为他自心中贪嗔痴恨一样不缺，故而才能一辨明。

邓绘见两人要聊自己不兴趣的话题，非常贴心地跑后厨自己下面去了，什么？你说那碗清汤小米粥？那不是餐前小饮料吗，本吃不饱好不好。

咳，邓邓你怎么不拦着？

“因为他嫉妒你，他日渐衰老、心思郁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卑劣心，但你正直壮年，宅心仁厚且天生聪慧，若不然，你母妃家世普通，他为何要扶植你大皇的磨刀石？并不是因为你年纪刚刚好，而是因为他嫉妒你啊。”

归元一噎，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思及方才从这位邓先生中所述的真相，他于情于理，都该地对这位冕下鞠一躬。

谭昭从厢房里退了来，至于那位主持心中的心结,显然空镜老和尚会解决，他忍不住拍了拍手掌，转就对上了某位三殿下幽幽的目光。

三皇有些落寞，然后就听到人拍着手说：“我明白了，为什么老皇帝不喜你了。”

昨夜的雨下得非常大，今天起来寺内都是落叶，浅绿的，绿的，还未及黄就直接离开了树，就像很多很多半路夭折的计划和人一样。

他这辈鲜少如此诚心诚意地低顺着眉居于下方，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语气冷漠地打断了：

难怪老皇帝死也要把人回去了，这位确实很有仁君的风范：“我不这么觉得，我认为这是必要的树立威严，再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既然怨恨，此人必然曾经对你手，那么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归元摸了摸自己的双，其实从前还有些觉，但现在也就只有雨天才能提醒他，他从前竟也是个健全之人。

“不问缘由、只凭私，不恶毒吗？”

邓绘心想我你呢,你浪得这么快乐，你看我拦着你了吗？

“请问，你是以何份说这句话的？若是佛门弟，你应当还不算，但若是普通百姓，也不必谢，毕竟这只是举手之劳。”

“师弟,别来无恙，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确实可怕的，但：“你了吗？”

什么份？

谭昭不喜居临下地同人说话，便随便坐在了门破旧的蒲团上：“我却不这么觉得，三殿下你觉得呢？”

“为什么？”

归元脑忽然一僵，他这才发现，他潜意识里依旧还是将自己当“三殿下”，哪怕他逃离了那座城池，也抛弃了这个份所有的好坏，但将他桎梏在原地的，从来不是份和地位，而是……他自己。

啊，好生锐的人，难怪此人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万人不及的超一级玄师了。

“不瞒先生，我如此这般离开京城，午夜梦回，也曾恶毒地想过招兵买杀皇城，叫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统统付代价。”

找到。后来遍寻不获,又无仇可报，他就想要将灵山寺传下去。

三皇一愣，显然，这话没有人跟他说过，他也从没有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都老了，他心里的结却依旧参不透。

“抱歉，是我失言了。”

“我甚至，还心思暗地想过打断世上所有人的，是不是很可怕？”

论修佛，至今他不过是个门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