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手术室打开，李衡山和几名医生先后走来，林帆看到他，扯了顾筠一把，扶着他站起来。

顾筠伸手来接过，周茗这才发现他手抖的厉害。

医生没在意，迅速拿走签字单去办手续，顾筠把手垂在侧，木然地随着林帆指引，在抢救室外的等候区坐下来。

“顾总！”林帆和工作人员都忙去搀扶，顾筠挥开他们的手：“支！”

周茗自镇定向顾筠解释：“说是瘤压迫导致的脑血，已经推抢救室了，游戏室的医生抢救及时，心率维持住了，但没有……没有自主呼，抢救医生说要气，可能需要顾总您签字！”

*

“意识觉醒脱离全息世界，心率不稳，呼困难，已经叫了救护车——顾总！”

顾筠接过纸笔，前一片昏。

楼的总裁办公室，顾筠刚从游戏舱中醒来。

顾筠闭了闭，终于恢复一丝镇定：“谢谢您，李医生。”

顾筠还没说话，林帆慌慌张张跑来：“顾总！常，常先生事了！”

他说着，把抬离：“上，结束……回去，别怕。”

“不用谢。”李衡山摆摆手。“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留一个人和icu那边对接就好。”

第二次探视，顾衡和顾奕也一来。常宁据说短暂苏醒过，但他们探视时仍在昏睡。

“宁宁……”顾筠埋在他颈窝一瞬，声音难得和转化前一样自然畅。“是我不好。”

常宁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忽然举双手迈树后：“我，死。别动他。”

“这边！”林帆已经对接好，引着接诊医生拿着签字单走过来。

“顾总？”

密集枪声响起，顾筠渐渐，常宁发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不！！”

因为当天探视时间已错过，十几个小时后，顾筠才隔着icu的玻璃窗看了常宁。

“签。”顾筠睛盯着周茗的嘴，游魂般吐一个字。

“顾总。”李衡山率先朝他们走来。“手术还算成功，瘤已经切除，脑血量35ml，运气好的话应该影响不大，现在已经转icu观察。”

周茗也地坐在旁边，静默了很久，才想起什么，从袋里摸一个小袋，递给顾筠：“顾总，这是医生从宁宁上取下来的品。”

顾筠定了定神，握住笔，全力气注在手上，住不断打的笔，完完整整签下自己的名字，笔立刻从指中掉下来。

他昏睡未醒，上裹着纱布，鼻下连接着半透明的呼，在“嘀嘀”的监控声中微微起伏。

“嘀”“嘀”的警报声连续响起，常宁的游戏室内，周茗、工作人员以及随时候命的医护，同时看向游戏舱。舱内，常宁面痛苦，剧烈震颤，心率和呼监测仪都开始疯狂动报警，周茗慌了神，工作人员则迅速反应：“切断神经链接！”

袋里装着一条铂金项链，弓弩形的吊坠分外致可。

“基本已解除。”

“这里。”医生手指指向签名。

“不要！”常宁瞬间从树后扑，但顾筠似乎早有准备，没有被他扑倒，反而借他冲势背过，将他牢牢护住：“宁宁，等你。”

*

宁宁，求你。

顾筠想说话，心脏却瞬间痛了下，他捂住，滞了滞才勉声：“什么事？！”

他双手使劲儿攥住枪，圈发红，不知是疼还是难过：“筠哥，对不起。”

“有探视时间，可以在外面看一，你们跟病房沟通。”

“好。”顾筠应着，目送他离开后，晃了晃，被林帆及时扶住……

“顾总，您……还好吗？”舱盖打开，工作人员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地问。

顾筠像是没听到，颤抖着手指把项链从袋里倒来，握在手心，把那支小小的弓弩贴在嘴边亲吻。

他解释的很清楚，但顾筠仿佛听不大懂：“有没有……生命危险？”

林帆一路在拿手机沟通各事宜，到医院后率先找到周茗，把她带到顾筠面前。

顾筠落后救护车一步赶到医院。

林帆说到一半，顾筠就起，却忘了他没穿支，重重摔倒在地。

他蹙着眉，面有些苍白——死亡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只是在游戏中。

“是。可以去探视吗？”

常宁的抢救手术持续了五小时。

“宁宁……”顾筠手下意识上窗，梦呓般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