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起到一半的又落回椅上，手放在左膝，重重抓了一下。

他说完话，率先转回房，留下常宁在原地愣怔了半晌：小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筠下意识撑着桌站起来。

谁要和它玩……常宁郁闷了会儿，还是去牵了那家伙来，去院里玩儿。

“啊，后，后什么悔？”

“没事。”常宁窘迫地摇摇。

顾筠看到他回缩的动作，底划过一抹苦涩：他昨天……只是一时冲动吧？

“收回……什么话？”常宁迷茫。

*

好在，早饭虽没一起吃，放疗顾筠还是陪常宁一起去了。完放疗来，常宁听到章的声音：“白绿系比较清，可是白蓝更大气，我实在决定不了。”

把分拣好的药递给他时，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吃过午饭，顾筠似乎很忙碌，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不会又像从前一样不理他吧？常宁惴惴不安地想着。

“任何一句。”顾筠声调平静得近乎机械。

好在章反应快，两步跨过去扶住他：“没事吧？”

可常宁躺在草地上没动弹。

视力受限，他的大脑似乎闲极无聊，总在捕捉放大其它官收集的信息。

“我会给你七——三天时间冷静考虑，”顾筠手指了。“这三天内，你可以收回你的话。”

“小叔，我，我先回房间了。”客厅后，常宁立刻开。

“去和小金玩会儿吧。”

好不容易捱到家，车停下来，常宁迫不及待要起——却忘了他还绑着安全带，与俯过来帮他解安全带的顾筠正正撞到一起——他的嘴碰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好像，好像是小叔的……耳朵？

车里好，小叔觉很沁凉，好想贴贴！

“你后悔了？”顾筠声音在他后响起。

“在跟小叔聊什么？”他说着，耳朵稍微向前方转了转，想捕捉到顾筠的声音。

小叔在刻意回避自己——常宁当晚便有所怀疑，第二天更加确定。

小金挣开他，抖了抖自己被的，“汪汪”叫了两声，等着他再次扔飞盘。

顾筠心脏先是一悸，待看清他动作，底沉郁起来，默不作声帮他解开安全带，看着他摸索着下车。

趁它去追，他又无聊地躺下，然后再次被它用嘴拱起来……被它拱的发，常宁得笑起来，住它的狗又一顿搓，再次把飞盘丢去……

他喝了一，又喝了一，却越来越。

任何一句，他都不该那么轻易就当真。

一人一狗，无聊幼稚。

常宁睡过午觉，到三楼跑步机上运动了会儿，又心浮气躁听了会儿剧本，摘下耳机，晃到厨房：“阿姨，有没有什么我能的？”

以往他都等自己起来吃早餐，这次却一个人先吃了。

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就见常宁竖起胳膊来，圈住小金，胡了一通它的。

常宁僵了僵，猛然向后退开，贴在座椅靠背上，恨不能嵌去。

“婚礼？这么快？”他把注意力放回章上。

“别我！我跟你关系没好到这份上！”常宁躲开它，抹了把脸上黏糊糊的，把飞盘重新远远扔去。

“无聊啦，宁少爷？”孩也是可怜，睛这样，少了很多娱乐。

“宁宁！”章放下平板，看向他——“小心！”走廊有人快步小跑着经过，常宁分了神，没注意听声音，横跨走廊的时候正和人家撞到一起。

听到他时不时咳嗽一两声，顾筠皱眉，打开保温杯，递到他手上。

“在选我婚礼的主打系。”

因为太好，好到那么不可信。

喝了压下急促的心，常宁本有些困，不知不觉又神了。

顾筠心一，走到窗边，又看见他坐起来了——被小金拿起来的。

顾筠却看的挪不开。

顾筠在书房内听到小金叫声，抬看向后院，正看见常宁坐在草地上，远远抛飞盘，小金撒开四条快地追过去，接到后又更加快地跑向他，一直到他前，冲势丝毫未减，直接把他扑倒在草地上。

常宁弯了弯嘴角，向声源走去：“。”

密闭的车里，他听到小叔的呼，闻到他的味，甚至隔着两层纤薄的衣料，知到他的温——要命，心怎么又快起来了？

手被碰到，平时没啥反应的常宁，手指忽然往回缩了一下：心，心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