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清听着净室内传来的水声,心中一阵惆怅,她该如何对裴小九说,他的兄长心思如此歹毒?将来会害裴家陷入困境?
她若说了,裴小九亦信了,问她如何得知的,她如何回答?
她该怎么说?
说她上辈子曾嫁给了裴幽,曾被裴幽利用害得裴家满门覆灭,害得他受尽冤屈惨死牢中?
恐怕说出来后,她与裴扶墨便彻底完了。
“夫人?夫人?”
安夏连续唤了几声,又上手轻轻推了推江絮清的肩膀。
江絮清身躯轻微一晃,这才回神问道:“怎么了?”
安夏说道:“世子已洗好了,该换您去洗了。”
江絮清朝净室看去,又扫了眼里间也没看见裴扶墨的人影,“世子人呢?”
安夏一脸为难,“都走许久了,世子洗完后就来唤您,夫人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理世子,世子洗好后就去书房了。”
江絮清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前世那些过往剔除,“罢了,我洗好后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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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书房内烛火摇曳,月色轻投。
房门传来“吱呀”的声响,门扉缓缓被推移,率先进来的是一只冰肌莹彻的纤细手腕,江絮清沐浴后只着了件素白的单薄长裙,身上的幽香随着走动越靠越近。
她缓缓走到书案前,看着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裴扶墨,垂下的左手紧紧捏住裙摆,轻声问:“裴小九,我明日能与你一同进宫吗?”
朱笔有片刻凝滞,黑墨落下,晕出点点墨花。
裴扶墨微抬下颌,许是因沐浴后,随意着的长衫也松松垮垮,仪态尽显风流不羁,他唇角微勾:“怎么忽然想进宫了?”
听他语气好似并未生气,江絮清这才轻松了些,仰着笑脸贴到了裴扶墨身旁,故作自然道:“我去宫里看看安华公主,顺便与你多待一阵时日,这样不好吗?”
这样当然好,新婚才几天,时时刻刻黏在一块舍不得分开才是正常的。
只是偏巧在裴幽也要去皇宫的这天,她也想去。
裴扶墨笑意愈深,右手慢慢抬起,忽的扣住了她软嫩的后颈。
她肌肤天生冰凉,即使是炎热的夏日,那滑腻似酥的肌肤沐浴后更是凉得让人爱不释手。
裴扶墨温热的掌心若即若离地来回摩挲她后颈那片肌肤,掌心又慢慢游移,指腹从脖侧绕过,停至她莹白的耳垂上,低低启唇,嗓音柔和:“慕慕,再藏好些,莫让我察觉出来,好么?”
江絮清对上他幽深冷黯的双眸,许久后,终究是先败下阵来,她的右手缓缓从身后探出,将手中的东西摊开在裴扶墨眼前,认命道:“还是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