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的，琰儿这个年岁最是缠人，而他平日最仰慕的人就是你，但今日我说什么都不会带他来的……”

周严从怀里一本书籍递上，裴扶墨接过，放置在江絮清前。

江絮清的杏眸毫不避讳地落在裴扶墨的俊的面容上，想要看清楚他神情的变化，但他掩饰的极好。

说罢，他便也不回地往侯府去。

她什么都看不来。

一声轻柔如烟的“裴小九”使裴扶墨恍惚了须臾，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是要与她换条件了？

明说了，裴扶墨想要保住沈贵妃这条命，而当晚只有她一个目击者，她的证词致关重要。

见江絮清许久没动静，裴扶墨蹙起了眉，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收住。

第5章 换

江絮清注视了许久，忽然想起前世那个在地牢里落魄至极的他，心里酸涩不已，轻柔唤了声：“裴小九！”

扶墨敛眸，“明日城外左军营地，我需要带兵训练，凌光亭等你。”

江絮清直接走到他侧站着，如往日那般亲昵地问：“你来多久了？”

离元先生的孤本，可是无数文人呕心沥血都想要得到的珍品，江絮清曾不经意间提过两次，但没想到裴扶墨一直放在心上，她有些动容，裴小九果真还是在乎她的。

裴扶墨角微提：“你若说自己没看清便倒了，将自己彻底摘去就好，其余的问题我自能搞定。”

江絮清凝眸看他：“我能问下她与你是什么关系吗，为何你想要保住她的命？”

等他毫不留情的离开后，江絮清才明白，他是还生着她的气，不过愿意给她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够了。

他回答的简短，且让人不知如何将话接下去，但若是往常，他定会毫不客气地撩起衣袍站起来就抓着她惩罚，来迟了竟是让他久等。

凌光亭位于城西郊外的僻静之地，此视野辽阔，空气清新，四周静谧安然，是绝佳的幽会之所。

可若是往常的他听到这样的话，定是会耐心听她说完，还会说笑似的当着她的面要打江琰的。

江絮清还在犹豫，裴扶墨就已经喊了守在亭外的周严过来。

江絮清弯腰从对面及时拉住了他垂下的右手，温的指腹在他的手背，嗓音发颤：“裴小九，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但以她对裴扶墨的了解，她从不知为后妃的沈贵妃与他有什么关系。

“什么……”

裴扶墨继而慢悠悠：“去岁在北疆时，我曾有幸得到此孤本，若是拿此一换，你并不吃亏。”

裴扶墨眸光微不可察地缩了下，对上江絮清期盼的神，几息后，轻微挪开。

虽说那孤本她的确很想要，但，她蹙着黛眉问：“这可有关四皇的命案，倘若我包庇凶手，被圣上得知了，岂不是会将我江家牵扯去？”

江絮清为这落差心酸了下，但极快振作起来又笑盈盈：“今日琰儿听说我与你在凌光亭相约，本想也跟着一来的，我说什么也不愿意，他啊便还趁我不注意时，非要偷偷溜了我的车厢，还好被安夏给发现了。”

“你一直想要的离元先生的孤本，我愿拿此换。”

她抿了抿，说：“那晚在太池，我看到将四皇推池内的人是沈贵妃娘娘……”

裴扶墨不耐烦听下去了，直接打断：“江絮清，若有什么话你便直说。”

孤本给她，全当默认换，裴扶墨掀袍站起便要离去。

他不唤她慕慕了……

江絮清攥着裙裾的手也这样无力地松开，她侧过，留了个背影给裴扶墨。

竟这样陌生的直呼大名。

如今他对她的态度与普通人无任何区别，冷冷淡淡地说着场面话。

裴扶墨淡声：“不久。”

他竟是都不愿再与她有过多的牵扯了吗。

裴扶墨手指微动，沉了会儿，“你要怎样，才不会将她招供来。”

江絮清自己整理好心绪，才转坐到了裴扶墨面前。

凉亭内微风拂，清香袅袅。

裴扶墨颔首。

江絮清气地说：“若是我说来了，沈贵妃娘娘便会下狱。”

原来，他事先便准备好要如何说服她了……

裴扶墨坐在石凳上，幽的眸望着远方，腰，整个人沉淀如雕像般。

裴扶墨：“那本书籍，你一直都很想要，不是吗？”

照前世来看，沈贵妃下狱后，没两日便死在了牢中，之后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江絮清到一盆冷兜浇下，瞬间心凉。

裴扶墨坐在石凳上，角余光轻微闪烁，像是为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一丝懊悔，但这懊悔不过片刻便消失殆尽，只余下无尽的冷漠与疏离。

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前世的江絮清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