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缸看看墙，最终选择狠狠地跺脚，心情好受许多，拎着桶往外走。

才走两步，跟来人碰个正着。

许淑宁想想说：“加油，回咱们肯定能自己去。”

她手里难得还有三斤的细粮票，那是日日夜夜都馋咽，心想哪怕是能买一个白面馒都行。

不像一开始，犟嘴非要上。

梁孟津仿佛被自行车撞了一下，来得及扶着门框都没站稳，肩膀说：“怎么急慌慌的？”

大队长不给开过夜的介绍信，想去的话就得天不亮走，捷径的话是两座半的山。

两个人各自拎着桶朝外，一边瞎聊天，许淑宁：“你是不是要去县城？”

许淑宁听说县城比公社好买东西，尤其是吃的。

今天应该是齐晴雨提，不过回回都是她哥哥包办。

他挠挠脸：“那我再看看。”

许淑宁其实也想去，就是看看自己不争气的脚说：“你还是再犹豫一下。”

因此她：“你要是想找伴，可以问问西瓜。”

她虽然夸得不直接，梁孟津还是听懂了，说：“这儿是集。”

许淑宁叹气：“没了。”

又：“那我可以跟他们搭个伙。”

他个人的意愿事小。

梁孟津不免踌躇起来，他主要是怕到时候拖西瓜的后，传去也不好听。

队员们一年到拿不了几张票，城后本什么都买不了，更何况山里人家对外界没有那么勇敢，即使去公社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但说起来吧，人家又是好心，搞得她不上不下的堵在，气把所有话憋回去。

梁孟津更加诧异：“他一个人啊？”

哪怕梁孟津这样平常守规矩的人，也不得不说：“好的。”

西瓜？梁孟津惊讶：“一个孩？”

她寻思他未必有这个力。

梁孟津想想也是，尴尬：“不过他们去县城什么？”

一般来讲，大家都不会挑这个理，毕竟集的事情也多是他跟郭永年的付。

咱们？梁孟津细细打量她说：“觉你又瘦了。”

又悄悄：“我早上吃了两个呢。”

这事不太光明正大的，因为约等于撬公家墙角，不过来来回回地忙活就几钱，队里睁只闭只，权当给孩们买颗糖吃。

她厨房想舀洗手，只看到浅浅的缸底。

队里的孩虽说都是放养，也没有这样的，许淑宁嘴角：“他是像猴，不是真从石里蹦来的。”

宿舍没钱买大缸，因此每天都要安排人挑，理这个不到用不上的时间。

梁孟津脑里一过值日表，就知怎么回事，说：“明还没回来吗？”

许淑宁起先还是客气谢过的，但说得多就有烦，毕竟小姑娘没有不的，她有时候想刻意忽略这件事情，还屡屡被人提起。

就是每个人看见她，都是吓一的样，关切：“你没事吧？”

许淑宁也一直这么以为，但那天正好撞见几个孩在采药，解释说：“现在是农闲，他们会采药去卖。”

真是个好问题，许淑宁垮着脸：“没拿稳，摔了一下。”

可人带着气，看什么都有些不兴。

满大街谁不是瘦的，许淑宁自己的手腕说：“还行。”

许淑宁就是知这个理，耸耸肩说：“我挑也一样。”

人倒霉嘛，喝凉都牙，世上的坏事接连不断。

梁孟津正好有时间，立刻：“一起。”

这胆也太大了，多危险啊。

来回要五个山，没什么大事谁也不想去，梁孟津就是突如其来的念而已，心知不大可能的，失落之一闪而过。

一气吃俩，平常就梁孟津得来，他：“你生日吗？”

这年，没什么比集更要，有的“牺牲”确实是必要的。

梁孟津还是那天跟郭永年问过一句，这会说：“想去，不过他们都不去。”

许淑宁多看他一说：“步大的。”

但齐明也有自己的活计，偶尔没能那么及时。

好像他比人家大多少似的，许淑宁好笑：“从大队到县城的路，他起码走过几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