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来往外看，只见笼罩在城上方的光已经变得十分黯淡，挂在凶邪上的首饰也失去了光泽。

这是和“神”的本相关的东西，而不是那些无中生有的虚妄。

凤宁警惕地盯住这支铮铮探球的长矛。

只是这一次，却不断有微小的动拂过冰冷的躯。

所有的神赐之都在褪，只有矛中氤氲的腐黑“神息”完全没有变弱的迹象。

若不手，凶邪早已把整座祭坛都淹了——但他能承认自己“偷人”吗。

凤宁张地望向那只球。

可是她好开心。

青黑石座上的那一位沉默片刻，终于学聪明了, 不再使用开场白。

她蓄了蓄力, 用燃着烈焰的手掌狠狠摁住一只凶邪的大脸, 将它烧得吱哇叫。

他看起来又失了许多力量，都快碎成两半了。

手掌翻覆间，磅礴威压向四方，所及之，凶邪纷纷碾压成灰。

凤宁狐疑地眯了眯睛：“你背着我偷人了，对不对？”

随着绝对防御逐渐失效，死人脸手中的黑矛开始陷球，腐黑的矛尖距离球表面只有几寸，用不了多久就会刺穿。

她愤怒地冲他扮鬼脸：“脸都裂啦，你还笑！”

小小的很用力地一拱一拱，看着贼有弹，几乎能脑补“怼怼怼”的声音。

——无人提供“供品”之后，神明收回了自己的慷慨。

封无归付的代价也很简单——更多的血化为青黑石质，与祭坛相。苍白的面庞裂痕愈，肌肤朽如粉尘。

一苍白的风化裂痕从左边眉向下斜斜割裂，划过致直的鼻梁，落到右边角。

一来一回, 简直不要太合算！

“怕什么, 我……”凤宁的厥词放到一半, 震惊哑火, “啊？！”

凤宁愕然张大了嘴：“哇，还能有比这个更坏的消息吗？”

“绝对防御要失效了。”

楼广厦、华服景、金宝翡翠……一切富贵锦绣都在腐朽风化。

封无归：“……”

“没有。闭嘴。”镇境守护选择面无表情地撒谎。

小朋友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这样一来，作茧自缚的凶邪死人脸也要脱困了。

凤宁：“……”

她盯住这支黑矛，猛禽之心蠢蠢动。

这事他已经历过万万遍，早已不会有任何觉。

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在保护最好的朋友不受伤害, 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情况危急，她决定不跟他计较。

“有。”石俑勾起角，笑容像他人的时候那样，既冰冷又灿烂，“圣正在路上。”

因为如果不是她“啊呜”一咬死凶邪，那就会变成凶邪“啊呜”一咬痛他。

圣的影遥遥现在一座楼上，试探着向祭坛过一凶息，被镇境守护恐怖的威压一击击碎。

她确实很累, 胳膊越来越沉, 像坠着大石, 也越来越闷, 嗓针扎一样疼。

“我先解决这个！”她三拳两脚踹开凶邪，到大球边上。

消失了，小傻再也没地方蹲。

封无归那边动起手来就简单得多。

念还没转完一圈，已经自觉莽了上去。

即便他知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还是被这鬼斧神工的表述方式呛了下。

她用双手捉住矛尖下方的长杆，双脚起来踩在球上，横在半空，像萝卜那样嘿咻嘿咻往外。

凤宁将信将疑。

无瑕的球已经遍布浊灰，随着“滋”一声轻响，矛尖刺破球面，暴于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