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郑重。

他满疲惫，摆手：“行了行了，我知了，不用反复鞭尸。”

她挖坑埋尸的时候他不就在边上吗，如果不行嘛不早说。

他：“……”

他绕过土包，又望了望破庙，再望了望兄弟的新坟。

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变得很厉害，就已经被迫来到了危机重重的“蛮荒之洲”。

她从来没见过凶邪。关于凶邪的一切，都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昆仑有护洲大阵。凶邪一现，大阵就会示警，并把凶邪禁锢起来，由附近的昆仑军诛灭。

当然，她谁也没告诉。

凤宁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同意一半：“杀凶邪！”

“对。”

凤宁发现这个人的气息变得十分沮丧。

愿望说来就不灵了。

凤宁暗暗琢磨着，跟在他后绕过简陋的坟土包，望向远远近近的山林。

烈日下，黑黢黢一片，风显然不是很好。

凤宁提取到关键词，松一气：“你的意思是不用挖来重埋，对吧？”

他读懂了她的表情，整个人都很无语：“正常人谁会想到你在庙门挖坑？”

阿娘读懂了她的想法，笑着她的脑袋，说等她长大之后可以想办法把大阵造得更大，保护更多的人。

他：“……”

他往边上一，难以置信地抬看了看破庙，低看了看土包。

凤宁奇怪地看着他：“不行？”

是是是，他不正常。

她上下打量他。

凤宁告诉他：“那是真的。”

好奇怪一人，喜怒哀乐都写在上，郁闷时连发丝都透着颓劲。

哦，还得不被这个人杀掉。

凤宁当时天真地想，为什么外面的人不躲到昆仑来？

他发绝望的质问。

想要回到昆仑，她至少得有杀死凶邪的能力。

“对。”

反正事实就是这样的。

笑着笑着，突然笑不来了。

“你把人埋在寺庙大门？”他震惊。

“他们活着，你想救人。”

她曾听阿娘说过，昆仑以外的蛮荒之洲并没有护洲大阵，遍地凶邪，十分危险。

“我竟然让她活到了现在。”

他捧腹大笑，笑得角冒泪。

“等……”凤宁弱弱开，“你踩到坟了。”

“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傻竟是我自己？”

凤宁兴得直，在一岁生日那天，她曾经许过一个特别大的心愿。

“去找凶邪吧。”他认命地说，“先杀凶邪，再杀你。”

他：“……他们死了，你想埋人。”

凤宁实话实说：“阿爹阿娘和哥哥！”

一声长叹。

凤宁摊手：“正常人用睛就看到了。”

气：“不然我装作忘记三句话之前你父母双亡你没埋？”

他面无表情，转往前走，边走边对自己说：“我笑她是个傻，竟然撒这谎。但是我有没有想过，她怎么敢肆无忌惮对我撒这谎——她是在侮辱我的脑，把我当成傻。”

“……”他彻底被打败，“啊对对对。”

他笑声：“所以你全家既死又活？”

他掐着眉心：“那要不然重新说一遍你要去救谁？”